“那依八福晋的意义,贝勒爷该当如何做才是?”凌若如是问道,言词间有一丝不易发觉的嗤笑。父母双亲归天时纳兰湄儿尚不知世事,以后又接入宫中扶养,随后又嫁给胤禩,集万千宠嬖于一身,如许的她底子未曾受过苦,底子未曾体味过世事的艰巨,只会纸上谈兵罢了。
纳兰湄儿,是仁慈,也是笨拙!
“妾身自是小人不错,但他们又何尝是君子,此次若无贝勒爷和十三爷在江西不择手腕筹银,八爷九爷又那里有钱在河南开仓赈粮安设哀鸿?”花盆底鞋在积了尺许厚的雪地上踩出深深的鞋印,雪落无声,这漫漫梅林只闻凌若锋锐如刀的言词狠狠刮过纳兰湄儿涨得通红的脸颊,“八福晋锦衣玉食自是无碍,但那些灾黎呢?他们食不裹腹,衣不遮体,这大夏季的随时都有能够死去,四爷这么做不过是想让他们尽快有口饱饭吃罢了,莫非这也错了?四爷十三爷费经心机筹银,临到头却换来‘不择手腕’这四个字,八福晋不感觉这对四爷十三爷有失公允吗?再说那些盐官盐商手里的钱满是刮来的民脂民膏,现在还之于民有何错,所谓的怨声载道不过是那些个盐商罢了,百姓可有怨过恨过?听闻八福晋与四阿哥一道长大,了解十余年,本觉得八福晋应当很体味四爷才是,现在看来倒是不尽然。”
“主子给八福晋存候,八福晋吉利。”四喜亦看到了纳兰湄儿,赶紧上前存候,八阿哥现在但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哪敢怠慢。
“福晋也喜好这片梅林吗?主子听徒弟说皇上很喜好这里,隔一阵子就会来这里逛逛,另有之前住在德妃宫里的纳兰格格,夏季常常拉了四阿哥往这里跑。”跟在凌若身边的小寺人四喜说道,他是李德全的门徒,为人甚是机警。
本来她姓纳兰――纳兰湄儿……
在路过一处梅林时,凌若不自发停下了脚步,此处恰是她前次碰到胤禛的处所吗?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说来轻易做起来却太难太难,比方胤禛,他始终放不下湄儿……
这些话凌若本不该说,但她实在气不过纳兰湄儿如许对待胤禛,真白费了胤禛待她一片至心。
“如此就好。”凌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此次筹银必不轻松,两百万两,纵是巨富商贾要拿出这几十上百万两的银子也是伤筋动骨,不知胤禛他们用了何种手腕才使那些视钱如命的盐商掏腰包。
“公公请起。”纳兰湄儿的声音很好听,委宛若百灵,目光一转落在凌若身边,惊奇于她超卓容颜的同时也奇特本身如何向来未曾见过,轻蹙了柳眉道:“这位是……”
很好听的名字呢。固然她自幼丧父,但能得两名一样超卓的男人倾慕相待,上天是公允的,收走了甚么便会用另一种东西来赔偿。
第七十七章纳兰湄儿
四喜忙道:“启禀八福晋,这位是四阿哥府里的庶福晋。”跟着他的话凌若欠一欠身道:“钮祜禄氏见过八福晋。”
凌若笑一笑,收回抚摩着梅树粗糙枝干的手回身欲走,却不测看到了一个刚刚才提起过的人。
四喜解释道:“是莫巴仁将军的女儿,将军佳耦身后,皇上怜其无人照顾,便接至宫中交由德妃扶养,康熙四十三年的时候嫁给了八阿哥为嫡福晋。”
纳兰湄儿哪曾想的那么深远,一下子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好久才憋出一句来,“这只是你的猜想,人道本善,怎会如你所言那般,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以后又说了一阵话,凌若问起胤禛他们在江西的环境,她已经好久没在邸报上看到胤禛的动静了,不免有些忧心,眼下有这机遇自是想从康熙口中获得切当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