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响起,先是如少女般温和的曲声响起,悠悠转转,缠绵胶葛;然后一声惊起,又如战戈似严峻短促,再闻一声委宛的弦音,一股思乡的情感伸展起来。
清韵朝着梅林当中说:“是谁在那边哭?还不快出来?”又使了个眼色给中间的几个侍女,几个侍女就钻到梅林里去找人去了。
“文朱紫?我仿佛在那里听过……静娘娘,方才我的小猫跑进梅林了,我出去找它,听到了一段乐曲,就……就……特别地想之前的家……就哭了……”怡华公主听到我名字,先是抓了一下小脑袋,仿佛要想些甚么,又没想起来,然后才回了静嫔娘娘的话。
按着端方,嫔位以上的主子是公主皇子们的庶母,见到公主皇子们,不需求施礼,反过公主和皇子还要执长辈礼。但是嫔位以下的嫔妃,见到公主皇子的时候,仍然是要施礼的。因为位分寒微,算不得端庄的主子,仍然是半个主子。
静嫔娘娘抚摩着怡华公主的头发,跟她说:“这是文朱紫。是你父皇新封的妃嫔。怡华,方才但是为甚么哭了?”
说完,我便拿起笛子,十指或曲或张,在笛孔之间跳动着,奏的,却仍然是那一曲《盼归》。只是这一曲用笛声来归纳,较着比琴声多了几分幽婉,少了几分刚性。
静嫔娘娘听了怡华公主的解释,有些哭笑不得。唤了清韵来打了水,替怡华公主擦了擦脸,又令人拿来了些糕点哄着。怡华公主本就活泼敬爱,一会的工夫,就又笑嘻嘻的了。
然后梅林当中就钻出来了一个小女人。看上去约莫只要5、六岁的模样,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挂着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细细碎碎的流苏,走起路来流苏摇摇摆晃的,非常都雅。白白净净的脸庞,细细轻柔的肌肤。苗条如画的双眉上面,一双敞亮的小眼睛正闪着泪花。一双小手皓肤如玉,正拿着一块帕子擦着眼泪。
一曲结束,我已泪流满面。静嫔娘娘见我如此,便说道:“朱紫落泪了,那我就更加想听听,朱紫在这琴音里听懂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