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仪一扶试茗的胳膊,道:“好好说话,我晓得你忠心。”说完,理了理手边锦帕,又道:“皇后此番也算给足面子,重罚了那丫头。”
试茗立即屈身谢恩,头微微低垂,却掩不住面上笑意。
“宫里那么多人,皇后还真来查不成?只要我们高低一心不说出去,谁晓得呢?!”
“哎,我送姐姐一程。”试茗说着,搀住秀萸的胳膊,一起往前走。
几句话说得试茗心中受用至极,恨不能肝脑涂地以表忠心,道:“真恋慕姐姐能够在贤妃跟前做事。”
楚昭仪却不在乎,笑道:“你应得的。这回要不是你的主张,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好轻易移至床上,却只能趴着。赵恒秋早派人拿了上好的伤药,刚递到落菊手里,便觉衣衿一动,往下一看,见是宋扬灵吃力在扯,仿佛喃喃说着甚么。他赶紧矮下身去,才听清是:“爷爷,我真没做……”
“等掀刮风波那就晚了!贤妃日理万机,天然顾及不到这等些藐小事。但你我做下人的,岂能不体贴上意?这事情你如果做成了,贤妃天然记得你的功绩。”
试茗一曲膝,从速道:“娘子那里的话。我在宝文阁的日子,确切得她顾问,我心下也甚感激。是以娘子狐疑她的时候,我才进言要再看看清楚。但她真的用心不良,我又怎会为了她不顾娘子?!我入宫今后,不过一个浅显宫女,是得娘子青睐才有本日。就是生身父母,也不若娘子这般待我恩重。奴婢这一辈子,孤负谁也不能孤负娘子!”
楚昭仪又一笑。她双眼颀长上挑,笑时微微眯起,媚得叫人连骨头的酥掉半边。“我传闻你在宝文阁时与那宋扬灵甚是交好,厥后我狐疑她,你又极力保举,我还当你真同她姊妹情深,连我的话都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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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桩桩、一件件,几近让她夜不能寐!只是现在这睡不着的表情,和出嫁时那种睡不着的表情,天差地别!
“你真是吃了大志豹子胆了!这都敢想!上高低下这么些人都不活了?!”赵恒秋再喜好宋扬灵,也不成能拿着这么多人的命来做赌注。
他掌不住,连连擦了眼,就出了门。
试茗大吃一惊:“今儿是十五,论理,陛下不是要去皇后那边么?”
楚昭仪得宠迹象已经越来越较着,又无皇子皇女傍身。就连在皇后身边,职位亦日渐不如季昭容。试茗保宋扬灵一则是为交谊,二则是为她本身今后筹算,想着等宋扬灵发财了可留作退路。
正说着,小宫女端了茶来。皇后接过,轻啜了一口,便顺手放在桌上。叹了一声:“我早就下了水,谈何洁净不洁净……”
那按肩的宫女约莫三十多岁,比皇后还大上几岁。是从小奉养皇后的贴身丫环,厥后又跟着进了宫,自来就是亲信红人。她名唤彩钟,现在低了头,轻声道:“依奴婢看,那宋扬灵倒不像小偷小摸之人,再则她又得陛下欢心。皇后严惩了她,只怕陛上面上丢脸。何不交给楚昭仪发落?罪名是她安的,奖惩是她定的,倒不与我们相干。”
秀萸哼着笑一声:“腿在陛下身上,还不是想去那里便去那里么?再说娘子的兄长但是骠骑大将军,即将领兵西征。陛下又体恤下情,可不常来看看娘子,问问我们府里头有甚么需求没。”
她是曾府长房最小的女儿,比蔺常小好几岁。曾家先祖因军功封过国公,先人一向参军。她的父亲就因曾指导蔺常兵法而被蔺常视为教员。她小时候,蔺常还来过她家。许是当时,她就动了心罢。
可现在,既有李贤妃这颗大树,又何必等宋扬灵这株幼芽?!
“奴婢不敢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