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像他跟宋扬灵在一起时,见面时真逼真切地欢乐。不见时又百不知启事地坐立不安。乃至从未想过那些感遭到底代表着甚么,也从不比较和宋扬灵在一起时与跟其别人在一起时到底有何分歧。因为他压根没有想过,这世上另有谁能和宋扬灵比一比。
待他们到近前,孟昱才抬高声音说:“我杀了望楼国王,安士图已决计投向我大睿。”
孟昱点点头:“幼时家父所定。一诺既成,毕生不改。”
孟昱身形两晃,手中弯刀一出,竟是直中那小王子的胸膛。
“我天然要留下来安抚安士图。王琦、张仲你二人马上回朝,牢记要快。达到凉州以后,张仲你留下来,和凉州守将要兵要粮,或者尽快构造一队人马来望楼。张仲你则直接回京,必然要见到李将军,向他禀报望楼眼下的环境,最好能有使臣前来驻守。”
孟昱眉头舒展,右手已放开刀柄。那一刹时,他面前呈现的是他亲弟弟的脸。差未几的年纪,差未几的神采。他们曾经因为别人的仁慈而逃过一劫,但是眼下,他却没有一丁点仁慈留给这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我大睿地大物博,地盘广袤,北方有银装素裹的冬景,江南有小桥流水的烟雨,崇山峻岭、平原河道,老是丹青圣手,也难以刻画。”他见义敏之脸上浮起不平气的神采,又道:“不过望楼处大漠深处,又位于望河边,河岸风景,大漠夕照亦是别有风情。”
孟昱刹时就猜出了安士图的心机。说来也奇特,畴前他对周婉玉也说不上如何动心,但想起两人差点订婚,就感觉她跟别人都不一样。还懵里懵懂地操心过她的毕生,为她和那内侍之事而大动肝火。
“有甚么好赌的!必定是回绝。你没见上回,我去摇铃馆,特地寻了一个上好的,那皮肤,啧啧……另有那腰……关头是,是雏儿!没接过客的!又洁净又斑斓,我当宝贝似的留给大人,谁知,谁知他连门都不肯进!”
从赵梁毅身首异处,到一干人等皆下监狱,这支探西域的步队实在再不抱生还但愿。都已做好客死他乡,十八年后再重来的筹算。熟料孟昱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将局势完整窜改。经此剧变,世民气悦诚服不约而同地以他为首。
孟昱翻开软帘,便听内里笑道:“孟大人才返来,叫本王好等。”
“陛下谬赞,鄙人不敢妄称豪杰二字。不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果换了我大睿任一臣子来此,想必都会比鄙人做得好。倒是望楼得陛下恩泽,才是万民之福。”
开弓已无转头箭。
孟昱看了他一眼:“有甚么话不能说的?”
“啊……”老练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冷硬无情的兵器之声中格外凄楚。
世人皆是耸然一惊,望向孟昱,以及他紧紧握着刀的手。
还是王季昌刻薄,说:“大人,国王来了,在偏厅等着您。另有……”却面有难色,没往下说了。
大王子年纪稍长,二十来岁,闻声外头喧闹声时,还与姬妾在床上颠鸾倒凤。二王子不过十来岁,由宫人护着,吓得瑟瑟颤栗。
孟昱满腹思疑,只得向里走去。
孟昱帮着望楼练兵一月不足,那日从疆场回到居处——安士图在王宫四周赐了一座府邸给他,刚进门,就瞥见几人对着他挤眉弄眼,嗤嗤地笑。
彼时,宫中已然大乱。安士图调集了不到一百的部下与孟昱一道奔赴王子寝殿。宫中获得动静的保卫乱作一团,不知该倒向安士图还是保卫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