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望楼局势大变。孟昱手刃望楼国王,又亲手斩杀两位王子,一手将安士图奉上王位。
孟昱还了一礼,这才带出点笑意。
安士图唯诺诺应之,却也一向在考虑如何酬答孟昱的盛恩。
世人只道现下是望楼新国王的座上宾,已完成任务,高枕无忧,只等将来回朝加官进爵,衣锦回籍。只要孟昱苦衷重重,考虑很多。
彼时,宫中已然大乱。安士图调集了不到一百的部下与孟昱一道奔赴王子寝殿。宫中获得动静的保卫乱作一团,不知该倒向安士图还是保卫王子。
“我天然要留下来安抚安士图。王琦、张仲你二人马上回朝,牢记要快。达到凉州以后,张仲你留下来,和凉州守将要兵要粮,或者尽快构造一队人马来望楼。张仲你则直接回京,必然要见到李将军,向他禀报望楼眼下的环境,最好能有使臣前来驻守。”
虽隔着面纱,仍不丢脸出她脸上带着猎奇的笑,目光更是毫无顾忌地将孟昱上高低下打量了个遍。他长相分歧于望楼人,也分歧于她之前的设想。他看上去不太像传言里的模样,没有五大三粗的身材,也不是络腮满面的粗糙。他身形高而矗立,皮肤靠近玉石的质地。嘴唇紧抿,不苟谈笑,一双狭长的眼睛黑得如同点漆。太黑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冷酷和奥秘。
“赌不赌?”
孟昱眉头舒展,右手已放开刀柄。那一刹时,他面前呈现的是他亲弟弟的脸。差未几的年纪,差未几的神采。他们曾经因为别人的仁慈而逃过一劫,但是眼下,他却没有一丁点仁慈留给这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从赵梁毅身首异处,到一干人等皆下监狱,这支探西域的步队实在再不抱生还但愿。都已做好客死他乡,十八年后再重来的筹算。熟料孟昱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将局势完整窜改。经此剧变,世民气悦诚服不约而同地以他为首。
孟昱刹时就猜出了安士图的心机。说来也奇特,畴前他对周婉玉也说不上如何动心,但想起两人差点订婚,就感觉她跟别人都不一样。还懵里懵懂地操心过她的毕生,为她和那内侍之事而大动肝火。
孟昱点点头:“幼时家父所定。一诺既成,毕生不改。”
“赌就赌!”
孟昱身形两晃,手中弯刀一出,竟是直中那小王子的胸膛。
还是王季昌刻薄,说:“大人,国王来了,在偏厅等着您。另有……”却面有难色,没往下说了。
“打个赌,这回大人会如何做。”
“啊……”老练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冷硬无情的兵器之声中格外凄楚。
就是那么水到渠成的欢乐和安闲。
待他们到近前,孟昱才抬高声音说:“我杀了望楼国王,安士图已决计投向我大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