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小会开得格外长,到辰时还不见出来。文德殿上群臣便自行散去,在宫里用了早膳,再各自回衙门办公。
蔺枚安抚一番,话锋一转,沉声道:“上疏弹劾本是为了吏治腐败。朕不姑息任何人贪赃枉法,但也毫不容忍任何人以此为进犯手腕,辟谣歪曲!”他一侧脸,望向田齐,喝到:“田齐,你知罪否?”
曾巩贤一见他母亲,立时上前,急仓促道:“大理寺那边出了成果了,定不了罪,孟昱能够过两日便可归家。”
田齐一听,大为惊奇。他是一早晓得了孟昱此次过期,才设下连环计,不想孟昱竟早有防备。但他沉浮宦海多年,多么老辣机变,固然情势急转直下,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还敏捷找到孟昱缺点,再次进犯:“陛下,孟昱秉公舞弊,弃部属于不顾,有违人伦,该当惩罚。”
宋扬灵实在比蔺枚晓得得还早些。待蔺枚同她说了大理寺的调查成果,她倒没表示出得理不饶人的态度,只说:“上奏弹劾本是功德,但好好的言路却成了进犯同侪的手腕。这些朝臣,太孤负陛下的信赖!”
曾巩贤一日里都放不下心,到中午时分想起曾在定远伯家赴席时见过大理寺少卿赵正一面,便叫亲信小厮拿了名帖请定远伯、赵正一同来家中饮宴。
曾夫人本欲睡下,闻声内里有人说话,披衣而起,来至外间。
好轻易捱到回家时候,叫人牵了马,拿了衣裳便往家赶。待他这头筹办伏贴,那头定远伯和赵正也都到了。
他接来一看,公然是请罪笔墨。孟昱固然陈明事情由秘书郎卖力,但他身为将领,亦有失策之处,自请惩办。蔺枚便道:“好了,不必再辩论。”说着将奏疏顺手递给王继恩收好,接着道:“田齐辟谣歪曲,用心叵测。孟昱过期未换保护营亦是究竟。交由刑部、大理寺、兵部合议。”
孟昱笑笑,只说:“田大人久在朝中,不知将士艰苦。”一群人便相约着同去用早膳,另有人说孟将军洗脱罪名,要为之道贺。
歌妓唱了一回,又劝了一回酒,席上氛围逐步热络。曾巩贤请来陪客的几个门客围着定远伯,又是批评京中女色,又是议论歌舞谈笑话,逗得定远伯畅怀不已。
一时大家侧目。曾巩贤讨了个大败兴,闭嘴不谈了。
田齐还想再说甚么,蔺枚却再无耐烦,叮咛退朝,便回了后宫。
“那,母亲,接下来可如何是好?!”
这便是要开小会了。开小会时只要丞相宰辅,或者其他重臣入内面圣。畴前另有枢密使亦会参与。但蔺常在位时,为削曾家权势,曾整改枢密院。自那今后,枢密使在朝中职位一落千丈,再也不敷资格插手小会。宋扬灵曾同蔺枚商讨,是否由殿前司批示使代替。但厥后批示使一职由曾巩贤获得,宋扬矫捷再不提起此事。
田齐上前一步,双手一拱,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臣遭小人蒙蔽,委曲了孟将军,是臣之过,在此向孟将军道歉,亦向陛下请罪。”
幸而那日,他早有筹办。
蔺枚便表示王继恩取来。
朝上一时哗然。
田齐问得急,孟昱微微一愣,低声道:“已过三年。”
孟昱从怀里取出版札,递给王继恩。王继恩又双手恭敬呈给蔺枚。
“夜已深,接下来天然是去安息了。你一身的酒味,还不从速归去!”曾夫人说完,便令人掌灯送曾巩贤回屋。
——————
不料,陈慕庭俄然出列,启奏道:“微臣搜索之时,未免遗漏,曾细细看过孟将军的手札来往。确切有一封与此事相干,函件尚在大理寺衙门。臣记得其间内容是斥责秘书郎耽搁军机。微臣当时不明白意义,本日听田大人如此说,想来便是关于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