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说的是。”
男人:“是你?”
“不对不对,”掌柜又道,“这女人的瓶子只值二十五两,那瓶肚子上有个蚂蚁大小的缺口,我方才瞧得真真的。”
“不当不当,这各行有各行的门道,我们既是初来,对这金陵本来也不熟谙,再做一门从未做过的买卖,岂不是难上加难。那女人当然撞上了爷的车,爷怜悯她,只替她出了药钱也罢,如何如许意气用事,竟买下了整栋青/楼……”
“可那不过是个女人,看来也并无甚么不平常之处啊。”
掌柜殷勤地添了茶,一双猎奇的眸子子望着男人,凑了凑脑袋道:“老奴洗耳恭听。”
到了第二间古玩店,重锦获得的答复与上家一样--有瑕疵。她原是端着一张奉迎的笑容,想那掌柜看在她生得标致的份上,到底多给一些,没想到美人计也不管用。这家比上家更过分,就只开了二十五两,反倒比上家还少五两,重锦当时就要哭了。
掌柜摇点头。
重锦也不说话,只一支胳膊搂起一双瓶子,头也不回就往店外走,那店家在前面喊着“二十七两、二十八两”的,重锦头也不回。
重锦又急又气,只觉这些贩子公然个个都是利字当头,刻毒无情的。他们这般分毫必争,可曾想过像她如许的卖家的难处?
掌柜立即为他奉了盏上好的毛尖来,说:“爷为何要给她五十两。”
她很缺钱吗?
“是,爷。”
“爷说的是,是老奴胡涂了。”老掌柜听完这一番话,心想本身此前竟有些小瞧了他,他大要上看上去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内心倒是如此周到剔透。
“又?”男人玩味地望侧重锦,话中略带戏谑之意。
“春语,秋思,刘福,我们走。”
顺手就把青/楼买了还不是意气用事?
“女人,3、十、两。”
“此处是店铺门口,天然是先出掉队,你该抢先让了我的。”
春语也帮腔道:“方才我们在别的店铺确切能卖三十两,只是我们女人一时舍不得,如何到了你这里,就只二十五两了。”
古玩店列举着各式百般的瓶子罐子,重锦扫了一圈,发明并无跟她手里的一样的,便满怀等候地持着瓶子问了价。
“掌柜是我韩家的白叟了。我这长辈本不该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只是有些话也想叫您给参详参详,看对与不对。”
“我们是贩子,万事天然以‘利’字抢先,只是这利也分两种,一种是看得见的,另一种是看不见的。这看得见的利当然不能等闲相让,可那看不见的利才是真正可贵的。您说是如许不是?”
重锦只顾埋头冲出古玩店,却在转出门口时蓦地见到一副刻薄的胸膛,她猝不及防,与来人撞了个正着,只觉恍若撞上了铜墙铁壁,胳膊下的瓶子不听使唤落了地,“啪――”碎了。
重锦刚想伸手去接,他却把银子收回来,“我既买了女人的瓶子,也该晓得这瓶子的仆人姓甚名谁?”
“爷为何要买那撷芳楼?韩家这些年涉足的买卖当然很多,可我们向来也没做过青/楼的买卖啊。爷莫不是一时髦起,但这买卖的事可儿戏不得。”
冯掌柜刚才还骂本身看走了眼,可没想到这位爷一欢畅就顺手买了间青/楼,就算是有再多的家财,也不至于如许败的啊。
重锦很有些头疼地上了马车,内心对这双瓶子的代价已是有了三分数,若非有瑕疵,哪能那样明目张胆地摆在她屋里,叫她天六合对着它们流口水。
可惜这掌柜不是个好说话的,一口咬定此中一个瓶肚子上有个缺口,饶是重锦说得天花乱坠口干舌燥,他的心也跟铁石一样,嘴上一个子儿也不肯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