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太太也没希冀她俩能答出甚么。她自顾自地穿了针引了线,就低下头去聚精会神绣起那幅观音大士像来。
李妈妈皱眉望着太太很久,又道:“别的事太太能够不管,有一件事情太太必然要管。”
“啊,是了,”李氏这才想起来,笑道:“倒是我忘了。”
李妈妈神情一正,道:“我家那是小事,太太这里才是大事。才刚我在内里传闻,那几个老不死的每天在老太太跟前撺掇着,说是要叫老太太把家事交给太太,然后再叫阿谁,”她伸出两根手指,“在背后帮衬着太太。哼,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不晓得她们是打了主张要叫太%4在人前装个傀儡,背后却叫他们得实在惠,想得倒是美!”
看着这一幕,李妈妈不由就是一皱眉,上前低声叫道:“太太。”
李妈妈一愣,不由顿足道:“都是老爷误了女人!当初如果如了女人的心愿……”
说完,竟不再理睬她,兀自埋头绣她的绣像去了。
黄鹂点点头,叹道:“我们大姐儿脾气急,哪像那对母女,个个都是人精!偏我们太太又是个诸事不睬的,只是委曲了大姐儿。”
老太太瞟了她一眼,沉默半天,叹了口气,道:“玉安虽好,只是没有哪户端庄人家说是绕过主母让个妾掌事的,这名声我们府里可丢损不起。”
李氏听了先是皱皱眉,后又眨眨眼,忽地就笑了。
李妈妈的眉一皱,低声咕哝了一句:“竟还真是。”
“既然说到这里,”黄妈妈转着眸子笑道:“有件事儿得提示着老太太呢。虽说现在离着分娩还早,可将来孙少爷的屋子、奶娘、丫环,等等一应的人手事物,怕是得从现在开端就要预备着了,总不能委曲着我们小爷啊。”
她忽地打住。李氏抚着绣像的手也是一顿。
听她这么一说,李妈妈倒是一呆。
大太太李氏领着众姬妾回到正房,还没进院门就摆动手道:“不早了,都散了吧。”
李妈妈又道:“只是,事已至此,女人再多想也是无益。现在就算不为本身保重,看在大姐儿的份上,女人也该抖擞起来才是。”
黄妈妈忙也笑道:“恰是呢,还没恭喜老太太。”说着,行下礼去,“恭喜老太太,道贺老太太,这是双喜临门呢。”
见李妈妈又要说话,李氏摇点头,从她手里拿回绣花针,一边理着针上的丝线一边道:“我这一辈子,已经是如许了,这府里的事我是丁点儿也不想过问,只要他们不缺了我的短了我的,管他内里大水滔天呢。”
她出来时,一向在门外听着动静的两个丫头不约而同全都围了上去。
绣房里,留守的大丫环黄莺正在分线,见太太出去,忙笑着迎了上去叫了声:“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