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爷则拦着那胖厨子道:“他第一天干这活儿,总要容他渐渐学起来。”
胖叔提着菜篮返来时,只见堆栈门前堵着一溜的骡马车,大牛正奔前跑后地忙着将那些骡马车引进堆栈的马棚里。
若说之前他只是在思疑着一些事,现在听到阿谁掌柜说的动静后,则是证明了他一向以来不肯意信赖的思疑——阿谁想他死,阿谁在背后追杀着他的黑手,怕恰是阿谁信誓旦旦说要庇护他、帮着藏匿他的、大家称道的、谦恭和顺的大哥,现任镇宁侯世子,江承平了……
三姐一贯是个不轻易轻信人的,便嘲笑道:“一定。那人杀人逃遁至今都快有两年了,也未曾见抓住过他。我乃至感觉,许官府看他是皇上的亲外甥,才用心那么睁一眼闭一眼,听任他逃逸至今的。”
胖叔忍不住皱起眉。便是那人这会儿正背对着他,叫他看不到他的脸,他也能猜到,这应当就是雷寅两边才收留的阿谁乞丐了。
“你要全数打烂我的碗碟吗?”胖厨子气冲冲地掀着帘子出去,虎爷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甚么呀!”雷寅双立时冲那老掌柜一挥手,皱眉道:“鬼才对他感兴趣呢,我恨他都来不及!”
因他自幼丧母,家里人老是宠着他让着他,连太后都因疼惜他是没娘的孩子,而不准人管严了他,是以,倒养得他的脾气更加的娇纵率性了。虎爷说的阿谁姚爷爷,他倒是记得的,但他却已经不记得,他曾被虎爷救过了,也不记得当时候他曾在这镇子上住过……
“实在也不该再叫阿谁江苇青世子了,”沈掌柜笑道,“现在的镇宁侯世子,但是他的阿谁庶兄,他只不过是个在逃的杀人犯罢了……”
“诶,”沈掌柜不觉得然地一摆手,“前朝或许有如许的事,我们大兴可再不会有如许的事的。当今圣上如何说都跟我们一样,是草民出身,深知咱百姓的痛苦,再不会跟前朝那些狄人一样,不拿我们汉人当人。别说是他亲外甥,便是王子犯法,也是要与百姓同罪的。那年太子的马惊了,踏了人家的麦苗,太子还不是规端方矩到衙门交了罚款,且还照律在街口带枷站了两天呢。皇上连储君的面子都未曾包庇,哪会包庇这隔了一层的外甥。再说,这一次有人报官,说是发明阿谁江苇青的藏身之处后,宫里但是直接下了死号令,不拿住阿谁江苇青,就要把刑部那些大人们的乌纱都给抹掉呢!可见这一回上面是动了真怒了。”
“甚么世子?”正检察着锅底的胖叔没听清,昂首问道。
又转头冲小兔挤了挤眼,假装胖叔听不到她说话普通,对江苇青道:“别怕他,胖叔就嗓门大罢了,实在心眼儿就跟他肚子一样的软乎。”
现在改名叫小兔的江苇青也冷静看着他,直到那只油腻腻的锅俄然从他手里滑开,“当”地一声掉进木盆,撞上盆里的那些碗碟。
胖叔不由摇了点头,也没轰动那边,只悄没声儿地绕着墙根进了厨房。
他看着江苇青的脸就呆住了。
“甚么医者不自医!”雷寅双猛地一拍桌子,在沈掌柜的左手坐了,忿忿道:“若不是因为阿谁镇宁侯世子,我姚爷爷必定到现在还好好活着呢!我姚爷爷身子骨一贯好得很,原该是长命百岁的,都是被阿谁浑蛋世子害的,才这么早就没了。我可真悔怨把他从河里捞上来,早晓得就该叫他淹死才好!”
公然,那老掌柜又道:“不过你们放心,阿谁世子再逃不掉的,他逃窜的这一起,一向有人在追着他呢。传闻现在人已经被堵在京郊野的西山上了,便是抓不住,那荒山野岭的,饿也该饿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