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道:“我乃蓟州一丈青。”薛永惊呼一声道:“莫非便是少华山一丈青,白莲教三娘子么?”三娘笑道:“恰是。”薛永听罢便拜,三娘仓猝扶住道:“少叙三杯如何?”
三娘坐定后,请李立坐下一同吃酒说话,酒过三巡,三娘问道:“刚才说的另有几位兄弟,却不知是哪几位?”李立道:“我那哥哥姓李,名俊,祖贯庐州人氏,专在扬子江中撑船梢公为生,能识水性,人都呼做混江龙李俊便是。另有两个兄弟,是其间浔阳江边人,专贩私盐来这里货卖,倒是投奔李俊家安身。大江中伏得水,驾得船,是弟兄两个,一个唤做出洞蛟童威,一个叫做翻江蜃童猛。”
见那大汉手来,三娘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略略一躲,闪了开去,正想给他个经验时,只见阿谁使枪棒的教头从人背后赶将来,一只手揪住那大汉头巾,一只手提住腰胯,望那大汉肋骨上只一兜,踉跄一交,颠翻在地。那大汉却待挣扎起来,又被这教头只一脚踢翻了。
席间,三娘提及少华山之事,便邀李俊四个前去投托入伙,闻言李俊大喜道:“我四个兄弟早闻少华山威名,只恨无人举荐,是以不敢冒然前去入伙,今番娘子到此延揽,便是天大的幸事,我四个愿投娘子麾下。”
到了旅店内坐下,只见酒家说道:“酒肉自有,只是不敢卖与你们吃。”三娘奇道:“缘何不卖与我们吃?”酒家道:“却才和你们厮打的大汉,已令人分付了:如果卖与你们吃时,把我这店子都打得粉碎。我这里倒是不敢恶他。此人是其间揭阳镇上一霸,谁敢不听他说?”
两个一向说到傍晚时分,便在此时,只见岭下这边三小我奔上岭来,李立见了出来接住道:“大哥,来了个奢遮的女中豪杰,好教你欢乐。”
三娘大奇道:“为何?”李立道:“我这里几个兄弟两三年前是做这买卖的,但赶上携财帛的客商,恰是将蒙汗药麻翻了,劫财杀人卖肉,毫不含混。可就在两年前,听闻得那华州少华山大名,晓得他那边的行事,心头甚是敬慕,是以两年前,我几个兄弟便都不做这杀人害命的买卖,也学着少华山,霸住摆布过岭门路,收取厘金盘费,是以度日。”
三娘喜道:“本来是这三位,也是我久闻大名的,不知能够引来相见?”李立笑道:“哥哥三个引了十几个伴当,在岭下三个路口收厘金去了,少时便回。”
三娘见了微微一笑,取出五两白银,放入盘中道:“教头,这五两白银,权表薄意,休嫌轻微!”那男人得了这五两白银,托在手里,便收呵道:“恁地一个驰名的揭阳镇上,没一个晓事的豪杰,汲引咱家!尚不如一介女子,便是这位白衣娘子,也识得我枪棒好处,倒置赍发五两白银。这五两银子强似别的五十两。自家拜揖,愿求白衣娘子高姓大名,使小人天下鼓吹。”恰是:当年却笑郑元和,只向青楼买笑歌。惯使非论家大富,风骚不在着衣多。
李立当即拜下道:“小人情愿秉承戒律,毕生茹素。”顿了顿李立又期呐呐艾的问道:“不吃肉尚可,只是不晓得可否喝酒?”
过了半个多月,这一日三娘对李俊四个道:“教义也都传授差未几,我这里要往江州去布道,三两月后便回,请四位便在此地等待,待我返来,便一同回华州去。”李俊四个应了,便置酒接待了,送下岭来,到了岭下,三娘告别四人,望江州而来。
那大汉吃了一回打,三娘劝了那教头,那大汉从地下爬将起来,看了三娘和教头说道:“好你两个贼男女,叫你两个不要慌,只在这里等着!”说罢,分开世人,一向望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