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听了嘲笑一回后,扔去两条绳索道:“既是如此,你两个且自缚了,跟我出去见大郎。”朱武、杨春并无惧怯,取绳索自缚,随了扈三娘,直到厅前跪下,又哭喊起来。
扈三娘微微一笑,对着兀自哭号不止的朱武道:“这位神机智囊算的好战略,看敌你不过,便使出这苦肉计来,好教你着了他的道,放了他们三人,这边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公然短长。”
本日那贼寇跳涧虎陈达公然前来,先前只言借道去打华阴县,史进豪杰了得,不肯弱了名头,那里会放?一言分歧,便厮杀起来,不数合那陈达便被史进擒回庄上来,余众皆逃回山上去了。
史进点头道:“师哥说的是,俺但凭师哥叮咛。”
史进在厅内听得动静,出来看时,顿时目瞪口呆,不想扈三娘单独一人前去,不一刻真把两人绑回。史进猜疑不定,上前对扈三娘道:“师哥使得甚么手腕?半晌间便将两人绑回?”
猜疑不定之下,朱武再问道:“但是史进师哥扈官人?”
扈三娘笑道:“我乃史进的师哥。”
三人均是暗想,这师兄弟两人都是如此技艺,便是盗窟全伙在此,只怕也是抵敌不过啊。朱武更是赞叹不已,这扈官人公然是名不虚传,技艺如此之高,又有智计,更可贵的是也讲义气,端的儿是个豪杰人物。
闻言三娘莞尔笑了,当下号召世人重新退席,接着喝酒。
酒至七八分时,三娘起家净手,少时转回后院时,只见朱武在那边站着,仿佛便是再等本身,当下上前笑问道:“朱头领但是有话说?”
三娘笑道:“还是恁的性急,这便去比来看。”
世人散去后,史进自与三娘在厅上把盏叙话。本来自从三娘跟从徒弟周侗回籍后,前后得十余日之上,王进母子也相辞要上延安府去。史进并太公苦留不住,只得安排一个筵席送行。
史进不解,扈三娘耐烦释疑一遍后,史进大怒道:“尽然敢如此算计于俺,来人,一同绑在后院,少时解上县里请功。”
朱武闻言心头一惊,却来少华山落草之时,他便曾令人探听过摆布的豪杰豪杰,都言史家庄上除了史进外,此前另有史进的师哥扈官人,更加豪杰了得,但本日一看倒是个如此秀弱之人。
自从王进走后,史进每日只是打熬力量,亦且丁壮,又没长幼,半夜半夜起来练习技艺,白日里只在庄后射弓走马。不到半载之间,史进父亲太公,抱病患症,数日不起。史进令人远近请医士看治,不能痊可,呜呼哀哉,太公殁了。史进一面备棺椁盛殓,请僧修设功德,追斋理七,荐拔太公。又请羽士建立斋醮,超度生天,整做了十数坛功德功果道场,选了谷旦良时,出丧安葬。满村中三四百史家庄户,都来送丧挂孝,埋殡在村西山上祖坟内了。史进家自此无人管业。史进又不肯务农,只要寻人使家生,较量枪棒。
史进早就按耐不住道:“师哥,你不晓得,自从徒弟走后,附近无人敢与俺比试,本日那陈达不过数合便败了,也不济事,不如与师哥叉一叉,也好解解手痒。”
史进喘着粗气道:“师哥棍子一棍比一棍沉重,到前面法度狼藉,运劲也不及了。”
扈三娘暗笑,果是苦肉计,上前喝道:“你两个跪下如何说?”
听了史进言语,三娘又特地问了与陈达比武几合才擒了陈达,史进道:“约有7、八个回合。”三娘点头笑道:“大郎数月不见,技艺更有精进了,想不想再与师哥比比?”
三娘却止住道:“固然是计,但三个交谊却真。大郎,自古道:‘大虫不吃伏肉。’这三个直恁义气,我师兄弟两个若拿去解官请赏时,反教天下豪杰们嘲笑我俩不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