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又看上茶来笑道:“大官人追着那小娘子去了,为何又转回?”西门庆道:“乳母,你且来,我问你:刚才出门这个雌儿,是谁的长幼?”王婆道:“说来也怪,今遭第一次见。”西门庆道:“也不瞒你,刚才跟了一起,已看出来,刚才出门那雌儿便是这些日出入武大师的那姣美官人。”败独壹嘿!言!哥
西门庆点头道:“乳母,这里有事相求。”王婆道:“大官人请说。”西门庆道:“明日与我看来,武大武二何时走。待会儿那官人走时,乳母可问一声,明日可还来否。”王婆道:“小事一桩。”当西门庆谢了一回,算了茶钱自去。
这时武松才松了手,急转回屋内看嫂嫂时,只见弓足衣衫褴褛,秀发狼藉,直扑在武大身上痛哭不止,口中只哭骂道:“常日里你都脆弱,怎的本日要这般逞强?现在撇我一个,教我如何过来?”恰是:平素柴米油盐事,那厢只依妻室言。一昔家门遭欺侮,三寸钉板挺身出。护得娇妻纯洁时,方知郎情世上真。挑担炊饼歌谣来,无人不知是大郎。
那西门庆怎当武松勇力?只见头在,脚在上,倒撞落在院子石坎上,跌得个发昏。武松却肝火万丈,只顾欺上前去,用手按住,只将那铁拳朝西门庆头面打来,只打得七八拳时,西门庆七孔流血,便如摊烂泥般不动,再打两,却见已经没了进气。
武大道:“许是大官人认错人来。”西门庆嘲笑道:“我却不瞎。”武大只在那边陪好话,西门庆心头烦躁起来,偶尔瞥见弓足在那厢里立着,那副姿容也甚是诱人,心头邪火起时,便起家将前后门都关了,转头瞪着武大弓足两口,奸笑道:“那贼贱人便是下落在你家,你两口儿也脱不了干系,我这厢里先睡你娘子一回,讨回些利钱!”
武松扑翻身便拜道:“哥哥阴魂不远!武二已替你杀了仇敌来。”当又问道:“这西门庆如何到家里来?”弓足哭道:“早间隔壁王婆引来,直说是等二叔,说二叔便是骗他财帛的女贼。你哥哥本日返来得早,与他分辩不过,他便暴起行凶,将你哥哥当场打死,还要欺侮奴家,要不是叔叔返来的早,奴家也要着了手。”
西门庆嘲笑道:“甚么结拜弟兄,我看倒像是武二的姘头相好。”王婆点头道:“这便不知了,只如果女子时,穿做男人,便有古怪。”
王婆惊道:“大官人要做何事?须知这武大师阿嫂惹不得。”西门庆道:“我不惹她,只问她几件事来。”王婆方才允了,当便与西门庆一起到弓足家后门来道:“娘子在家么?”
武大被那一顿拳脚打得头面都是血,口鼻中扑出血来,迷住了喉头,少时便不得进气。弓足见西门庆鞭挞大郎,哭叫着上前拉扯,无法力量浅小,却被西门庆憋到一边,跌了一跤,挣不起来。
当西门庆对王婆道:“乳母,不知这姣美官人每日都是何时来?武大与武二两个又何时出门?”王婆道:“武大出门早,武二随后也出门去县里应卯,那官人都是两个走后不久便来。”
少时,西门庆见武大不动了,方才停止,弓足挣扎起来,扑上前看时,武大已经没了进气,只抱着武大哭叫不止,跟着又来厮打西门庆。西门庆见打死了武大,恶向胆边生,揪住弓足奸笑道:“一不做,二不休,也先睡了你这贱妇再说!”
却说三娘转出弓足家来,低头直走时,无妨被隔壁王婆茶坊内坐了一人,却恰是败落了流派的西门庆。自从失了家财,西门庆只得搬到岳丈家居住,常日里生受了多少白眼,是以只要得空,便到街上来闲逛。
武松听了,心头一惊,低声道:“嫂嫂,二叔那头话便不要再提!”跟着冲出门去,径直到王婆茶坊内,将王婆提溜过来,扔在地上怒骂道:“老虔婆,倒是你将人引来?”王婆哭告不止,哀告道:“大官人只说是有事与阿嫂说,我却不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