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鹏道:“我家仆人但问时,你答便是!”那男人方才拱手道:“小人姓郑名鹰,本籍登州,善养鸟雀,便是海东青这等猛禽也善驯养,又自幼习得家传枪棒,是以都唤小人海东青郑鹰。”
郑鹰一听,惊得目瞪口呆,不久方才道:“也不消这很多,各处州县都有驯养鸟雀的棚头,小人也熟谙很多里手熟行,都招揽过来也不须破钞很多,待棚头建好后,也可善养其他鸟雀售卖,自给自足便可。”
欧鹏四个四下里寻了一遭,也不见有船家争渡,只得先回禀三娘与公孙胜。三娘闻报后道:“既然秋雨绵绵,江上风大浪急,就在江北岸先暂住几日,待风雨过后,再寻渡船南下。”
第七日上,云散雨收,大江上客船来往仍旧,三娘等一行人并郑鹰一屋子鸟雀一起,寻了艘大客船包下,一起度过扬子江,便投建康府而来。
一旁管家模样打扮的公孙胜捻髯毛道:“也是一名有本领的豪杰。”三娘道:“请一同坐下,吃几杯酒。”当下三娘自坐了主位,公孙胜坐一旁来,欧鹏、蒋敬、马麟、陶宗旺一并坐了,请郑鹰坐了客位。
听得店家喝骂,那男人只是忍气道:“连日阴雨,也不得外出摆摊,未得财帛,请在宽大些光阴,少时一发算还店钱。”
三娘上前逗弄,那小鹰嘴闪电般从竹笼裂缝中啄来,来势凶悍,世人都吓了一跳,幸亏三娘眼明手快,反手一拿,揪住鹰嘴,那小鹰嘴被钳住,摆脱不开,哭泣几声,便不敢再动了。
如此几次几次后,小鹰也开端熟谙三娘声音、气味,不再害怕她来。几日内,三娘都在屋内同郑鹰学这训鹰之法,乐此不疲,三娘为人聪明,一点就透,是以学得极快,几日下来,便和两只小鹰混得厮熟,随后便是放开了绳索,但听得三娘呼哨,也就回到身边停歇,也不会再飞远。恰是:“青盖前头点皂旗,黄茅冈下出长围。弄风骄马跑空立,趁兔苍鹰掠地飞。回望白云生翠巘,返来红叶满征衣。圣明若用西凉簿,白羽犹能效一挥。”
欧鹏叮咛店家上了几坛好酒,猪羊肉并生果蔬菜排铺了一桌,三娘便请郑鹰吃酒,那郑鹰也不客气,到好似几日不得吃饱普通,只顾吃肉喝酒,十余斤酒肉下肚后,方才慢了起来。
那男人大怒,揪起那店家来,便如拎个小鸡似的,口中怒道:“定是你家店东眼热我那些雀鹰,只想来谋我的!”那店家见他势猛,杀猪似的叫喊起来:“来人啊,来人啊,杀人了!”
当下郑鹰取了几块皮革来,缚于三娘肩头、手臂之上,将两只小鹰抓出笼来,用绳线系住小鹰脚腕,取生牛肉教三娘放于手上,又教她呼哨之法,呼喊小鹰来吃。
三娘大喜道:“此后盗窟有了郑鹰兄弟,遇有战事,便可有高空瞭望哨探利用了。”公孙胜等人听了都赞叹不已。
随后三娘便就教起郑鹰这养鸟雀之法来,郑鹰如数家珍般说了。时宋人喜养鸟雀鹰鹞,东京街头有专为养鸟雀鹰鹞的棚头,又谓之习闲,凡擎鹰、架鹞、调鹁鸽、养鹌鹑、斗鸡、打赌、落生之类,便是一种谋生。
方至旅店门外,只见店外街上,店家指着一名败落男人在那边骂道:“贼杀才,本日在不与房钱,你那一屋败落鸟都拿来抵债。”那男人生得非常高大,二十余岁年纪,面庞如刀斧削砍的普通,棱角清楚,只是看起来面色蜡黄,仿佛好久不得吃饱普通。潶し言し格醉心章节已上传
三娘知他所言非虚,此前在东京时,也在庙东大教场内见得走马、打球、射弓、飞放鹰鹞、赌赛、老鸦打线等等,也少有人真正养鹰来打猎的。常有朱紫以百余千买一鹰去,可见好鹰的代价极其高贵。但三娘却笑道:“我此人胆量更大,只想驯养猛禽来打猎,郑兄弟手中可真有海东青之类的猛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