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地痞都是白手上前来拿人,无妨三娘掣出鞭子来,只那一顿鞭子下来,个个都被抽得鸡飞狗跳,四散逃开。那大汉见了,睁大眼睛怒道:“好个狡狯小娘子,本来另有这等手腕!大师细心她的鞭子,一起抄家伙上去!”
穆春怒道:“阿爹不知,哥哥在家里么?”太公道:“你哥哥吃得醉了,去睡在前面亭子上。”穆春道:“我自去叫他起来,我和他赶人。”太公道:“你又和谁合口,叫起哥哥来时,他却不肯干休。你且对我说这原因。”
三娘啐了一口道:“你安知我赢不得他?一会儿教你看我手腕!”当下三娘与薛永两人便在那旅店里边吃边等起来。
穆弘道:“好,我这里只我一个与你比斗,如果博得你,你便做我小妾!”三娘道:“你赢定了么?如果我赢了你呢?”穆弘道:“决计不成能。”三娘道:“男人汉大丈夫,既然是赌赛,便要说下话来,如果我赢了你,又如何?”
那酒家口滑只顾道:“他两个兄弟,便是我们这里揭阳镇上一霸,刚才吃娘子打的名唤穆春,诨号小遮拦,技艺不及他哥哥。他那哥哥方才是个了得的人物,名唤穆弘,诨号没遮拦,是个技艺超群的人,只怕娘子争不过他,迟早被他抢去做了夫人。”
三娘笑着问道:“酒家,你却不怕那男人复来了。肯卖酒肉与我两个?”那酒家答道:“我自怕的,只是想来,若待会儿娘子胜了,那恶霸天然收伏。若那恶霸胜了,娘子也会被抢去做个夫人,买些酒肉与他夫人吃,也不会寻我费事。”
且说三娘与薛永两个在旅店里等了约莫半个时候后,公然听得内里街上喧华起来,只见刚才那恶汉引了三五十个痞子地痞,拖枪拽棒的直赶过来,三娘见了悄悄一笑,对薛永道:“待会儿争将起来,你在店里替我看顾好行李,自顾好本身便可,不必管我。”
三娘见正主来了,当下也不取鞭子,一只手提了日月双刀徐行走出旅店来,却倚在门边笑道:“你家哥哥是哪个?”穆春将身一闪,让出穆弘来,口中道:“这便是我家哥哥,快快束手就擒,与我哥哥归去拜堂结婚!”一众庄客皆是笑了起来。
穆弘道:“但去看了来,若真是你说的那等胭脂马,我自顺服得她来,与你做个嫂嫂。”两个说罢大笑,点起三五十个庄客,各取了兵刃,复赶往镇子上来。
穆春道:“阿爹,你不知,本日镇上一个使枪棒卖药的男人,叵耐那厮不先来见我弟兄两个,便去镇上撇科卖药,教使枪棒,被我都分付了镇上的人,分文不要与他赏钱,不知那边走一个仙颜白衣娘子出来,她一介女流,把五两银子赏他,灭俺揭阳镇上威风。我正要经验那小娘子出口气,堪恨那卖药的脑揪翻我,打了一顿,又踢了我一脚,至今腰里还疼。厥后,我教人四下里分付了旅店客店,不准着这两个男女吃酒安息。随后我叫了赌房里一伙三五十人,赶将去那客店里,要拿那两个来出气。去到那旅店看时,只见那小娘子长得甚是都雅,只想捉来与哥哥配个妻室。却不想那小娘子性子烈,技艺高,使出一条鞭子来,将我那三五十小我都打翻,我也吃了几鞭子来,这厢里兀自还疼。我现在叫起哥哥来,分投赶去,缉捕那小娘子来,与哥哥配个妻室,与阿爹你做个儿媳来。”
到了后院亭内,公然见到穆弘醉倒在那边,穆春命人取来醒酒汤与穆弘吃了,又将来热汤水洗面,等了半晌后,穆弘方才悠然醒来。
三娘闻言,脸上一黑道:“你这酒家,倒是好算计,摆布都得奉迎。”又问道:“说了这好久,酒家你却还未曾说的那恶霸兄弟两个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