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三娘命欧鹏、马麟两个雇了顶肩舆,西门庆自到楼劣等待,少时肩舆到来,只见三娘换了身通体纯白的狐裘在身,款款下到楼来时,只见一阵风吹过,面纱撩起一角,暴露那一点檀口来。西门庆看了顿时酥了满身,只见:樱桃小口儿,横秋水双眸。若不是昨夜晴开新月皎,怎能得目前肠断小梁州。芳芬绰约蕙兰俦,香飘雅丽芙蓉袖,两下里心猿都被月引花钩。
西门庆闻言大喜,内心暗想:“有她在府中住下时,便不怕她到时候认账。以我的手腕,迟早便能勾到手中,到时候成了蔡家孙半子,便可飞黄腾达,不在话下。”当下喜滋滋的满口承诺道:“蔡娘子能下榻小可草舍,真是蓬荜生辉,求之不得。”
说了以后,屋内毫无动静,欧鹏皱眉道:“西门大官人,莫说是万贯大买卖,便是十万贯大买卖,我家仆人已经教我来商谈,我便做得了主。”两个说话时,轰动了一旁的马麟,引了数名铁卫也出得屋来,几个站在西门庆面前,只见这几个护院的都普通的孔武有力,威风凛冽,到教西门庆一阵心虚。
那女子道:“听闻西门大官人运营药材,附近州县药材皆在大官人把握?”西门庆道:“恰是如此,阳谷、清河等几个州县药农,药贩,最后皆要把药材将来卖与我,是以说皆在我把握。”
那女子虽只说了一句话,但那声儿便好似出谷黄莺般娇娆,只听得此声,西门庆半边身子都酥了。可却一听那话时,顿时又心凉了半截,本来那屋内娘子都不肯见本身的面儿,若不得见面,本身空有一番撩妹本领也是无用。
那女子转过身来时,西门庆微感绝望,只因那女子面上戴了一块丝巾,将面庞遮住,只暴露一双美目来,但就只是那一双美目流盼四顾之下,也教西门庆酥了半边身子。
那女子哦了一声道:“那不知大官人可曾听闻京东西路一带药商囤积药材之事?”西门庆道:“略有耳闻。”那女子道:“那大官人可知启事?”西门庆道:“娘子倒是来考校我来,此事倒是当朝蔡太师的均旨,只因克日东京等地药价差劲,蔡太师门下有很多药材买卖,是以下了均旨,教附近药商一起囤积,以缓药价。”
西门庆干笑两声道:“还是娘子聪明,一眼便看出本相来。”那女子又笑道:“进屋好久,你都未曾问我是何方人氏。”西门庆道:“娘子但想说时,天然会说。”
那女子也不起家,指着桌劈面一张杌子道:“西门大官人请坐下说话。”西门庆仓猝一并折扇,拱手谢了,撩起袍角坐了,一双眼只顾看那女子身姿来。
那女子道:“这个无妨,我便在阳谷县等待些光阴便了。”跟着看了看西门庆,口中又道:“这些药材货值是多了些,大官人若不放心时,我便与欧虞侯、马虞侯两个一并先住到大官人府上如何?”
那欧大官人恰是欧鹏,闻此言来,面色稍善,口中道:“且等一等,待我问过我家仆人再来回话。”当下径直转到另一屋外道:“仆人,有阳谷县专营药材的西门大官人前来商谈采办药材之事。”
那女子却不知本身一双玉足又着了这淫贼之眼,笑了笑只道:“大官人说的倒是好听,也是往太师面上贴金。实在东京药价何时曾低过?只是听闻去岁太师半子梁中书大人奉与太师的生辰纲被人劫了,想来也只是太师想门下药局多赚些财帛,是以囤积居奇罢了。”
西门庆闻言心下暗喜,总算还是勾得这小娘子见面,他自傲以他的面貌与手腕,只消能坐下说话时,迟早定能教这小娘子投怀送抱。欧鹏无法只得引西门庆进屋,西门庆整整衣冠,将那折扇轻摇,故作萧洒,迈步跟着欧鹏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