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看他神采,悄悄哼了一声道:“大官人,但是见了索要太多,肉痛了?”西门庆仓猝赔笑道:“也不是这话,蔡娘子容禀,只因要的药材颇多,府中存货未几,但要备齐时,需费些光阴。”
当下那女子教欧鹏出去,备下纸笔,便在玉笺上写下一应索要药材来,满满的写了数张下来,直送到面前。西门庆只看了一眼,顿时心头一惊,这上面索要的药材多达一百余味,每味少则百余斤,多则三五百斤,大略一算,高低一共在三万余贯高低,饶是西门庆家财很多,一时候也出声不得。
那女子悄悄一笑,又如翠鸟啼转,西门庆心头又是一热,低头只见那女子一双玉足便在桌角,那双玉足却未曾穿鞋,只套了轻浮丝绵白袜子来,端的是小巧玉致,忍不住吞了口馋涎。
西门庆闻言心下暗喜,总算还是勾得这小娘子见面,他自傲以他的面貌与手腕,只消能坐下说话时,迟早定能教这小娘子投怀送抱。欧鹏无法只得引西门庆进屋,西门庆整整衣冠,将那折扇轻摇,故作萧洒,迈步跟着欧鹏进屋。
那女子转过身来时,西门庆微感绝望,只因那女子面上戴了一块丝巾,将面庞遮住,只暴露一双美目来,但就只是那一双美目流盼四顾之下,也教西门庆酥了半边身子。
却说西门庆满心欢乐,得店家引到楼上时,只见梯口一屋内房门开处,便撞出一条大汉来,身着大红丝衲绸袄,一顶青布方巾,一双眼只盯着两个喝问道:“店家,引甚么人来?须知楼上几间房屋都是我家包下了的。”
进到屋内,公然见到一名着湖水绿衣裙的女子背身坐在桌边,这套衣裙恰是刚才街边所见,西门庆大喜,不待欧鹏引见,上前一拜道:“小可阳谷县西门庆见太小娘子。”欧鹏恼他轻浮无状,正待呵叱,那女子却道:“欧掌柜,你且回屋去吧,我自与西门大官人说话。”欧鹏忍口气,只得先退出屋去,但却不肯走远,只教一众铁卫回屋,自与马麟两个一左一右便守在门口。
西门庆干笑两声道:“还是娘子聪明,一眼便看出本相来。”那女子又笑道:“进屋好久,你都未曾问我是何方人氏。”西门庆道:“娘子但想说时,天然会说。”
那女子道:“大官人听好了,我蔡家也不白要你的,一应药材票据开了来后,采办齐备,我自会与你一张签条,上有我父亲印信,待得药材运到东京后,便算还你的药材钱。”
西门庆闻言道:“本来如此,是小人鲁莽了。”那女子道:“也无妨,我蔡家后代个个都要晓得这些事,与大官人做趟买卖,权当历练吧。”
当下欧鹏转来道:“西门大官人,但有药材出售时,与我商谈便可,只要代价公道,有多少药材我们都要。”西门庆折扇一挥,用心提大声音,哼一声道:“阳谷附近州县药材皆在我手,若要全数采办时,便是上万贯的大买卖。商谈如此大买卖时,正主儿连面都不肯赐见,教人如何放心得下?”醉心章&节小.說就在嘿~烟~格
那店家仓猝唱喏道:“欧大官人息怒,这位乃是本县运营药材的第一大户,西门大官人,听闻欧大官人等专到此地采办药材,是以特来问讯。”
欧虞侯、马虞侯两个请蔡娘子上了肩舆,西门庆当前带路,便一起望西门庆府上而去。
当下她不慌不忙的又取出一纸公文又道:“只因我蔡家虽在京东西路囤积药材,但东路上却另有药材流出,是以也要将东路药材一并收买囤积。本来到了此地后,便要将此公文送到县里去,只因看本日县衙里道贺甚么打虎豪杰,人多眼杂,是以想待明日再去。既然现下大官人在此,附近药材又皆在你手,便也就不必轰动县里,你看了公文后,自与我采办药材了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