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气到手脚发颤,这黑胖和尚满口污言秽语,当真该杀。鲁智深大怒喝道:“扈官人是与俺一起行来的,岂会偷你东西?休很多言,吃俺三百禅杖!”
三娘啐了一口道:“大师也这般多事!再问,这锅香肉休想再吃。”
却说三娘、智深往东京而去,在路又行了十余日,早瞥见东京。入得城来,只见公然是好一座大城,千门万户石板路,纷繁朱翠交辉映;三市六街接踵至,济济衣冠堆积齐。凤阁列九重金玉,龙楼显一派琉璃。花街柳陌脂粉香,鲜艳名姬绣帕招;楚馆秦楼声乐鸣,无穷风骚歌妓音。朱门富户呼卢会,公子天孙买笑来。
不一刻,那一锅香肉已然芬香扑鼻而来。鲁智深性急,蹲在锅边不竭吞着谗言,看他如此模样,扈三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鲁智深抹了抹铮亮脑袋,也是呵呵一笑。
那飞天夜叉丘道人被扈三娘双刀接住,两个也是厮杀在一处,四小我两对厮杀。智深与崔道成正斗到间深里,智深得便处喝一声:“着!”只一禅杖,把生铁佛打下桥去。那道人见倒了和尚,偶然恋战,卖个马脚便走。扈三娘娇声喝道:“那里去?”赶上望后心一刀,扑地一声响,道人倒在一边。扈三娘恨两个嘴碎,踏入去,掉转左手刀,望上面只顾嘁嘁嚓嚓的乱搠,将那道人活活搠死。智深赶下桥去,把崔道成背后一禅杖,也打得头面粉碎,死在那边。不幸两个强徒,化作南柯一梦。
智深点头道:“倒也不是,一起行来多看出些端倪来。该叫你扈蜜斯么?”
鲁智深见了,虎吼一声,那口禅杖便飞将畴昔,冲上前便相帮扈三娘。那一僧一道见了,都先停止跳到一边去,那道人喝道:“和尚,你是何人?却来撕拼?”那和尚生得黑胖,却道:“和尚,你我同在沙门,这兔儿相公实在是个贼贱人,勾引我等不遂,偷了我寺中东西,想要逃脱。你与我们一同将她捉了,解送官司,也是功德一件。”
两个饱食酒肉以后,那酒还是被鲁智深喝了个涓滴不剩,扈三娘有种欲哭无泪的感受,早晓得就不该拿出来,本身偷留着喝该多好。
那道人恰是飞天夜叉邱小乙,见了急道:“崔道成,这两个是姘头,不听你话!”那崔道成上前接住鲁智深禅杖,口中喝道:“好啊,本来你也是个花花和尚,与这个贼婆娘一起的。”
三娘又喝一口酒然后将牛皮袋扔畴昔道:“还是大师豪放,不似史进那般小肚鸡肠。”
贩子坊间,各处都是瓦舍、北里、乐棚、茶肆、坊社,其间又有吹弹、舞拍、杂剧、杂扮、撮弄、胜花、泥丸、鼓板、投壶、花弹、蹴鞠、分茶、弄水、踏混木、拨盆、杂艺、散耍,讴唱、息器、教水族水禽、水傀儡、鬻水道术、炊火、起轮、走线、流星、水爆、鹞子,诸般玩意,不成指数,让三娘玩了个纵情。
智深瞥见东京热烈仍旧,贩子鼓噪还是,赞了一声道:“便如十余年前普通繁华。”却见三娘毫不觉得意,便问道:“扈官人来过东京?”三娘笑道:“八岁时与徒弟来过。”智深点头道:“周老西席畴前在东京御拳馆做过西席的。”
三娘笑道:“大师,称呼皮郛都是色相罢了,这般问来,也是着相了么?”
三娘又从承担内取出个牛皮水囊扔畴昔道:“大师,先喝点酒吧,内里是我收藏的自酿好酒。”鲁智深一听有酒,更是大喜,拔了塞子,抬头就是一大口酒灌下,那酒入口绵醇,齿颊留香,顺着肚腹下去,一条热气裹到腹中,智深笑着赞道:“真是可贵的好酒!好生有力量!”
寺中和尚、妇人都去后,三娘、智深两个在灶前缚了两个火把,扒开仗炉,火上点着,焰腾腾的先烧着前面小屋,烧到门前;再缚几个火把,直来佛殿下后檐,点着烧起来。刚巧风紧,刮刮杂杂地火起,竟天价烧起来。二人烧了瓦罐寺后,结束伏贴,又往东京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