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眨眨眼故作不晓得:“女诫何物,能够吃?”锦儿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娘子也忍不住莞尔道:“如此插科讥笑,牙尖嘴利,难怪你徒弟管不住你。三娘休怪,女诫还是须看熟,先女贤之作,定然有其事理的。”因而当天开端,三娘又多了一样苦差,背诵《女诫》《列女传》等册本。
三娘大急,忍不住取出那口鸱吻宝刀来道:“师兄,这是口宝刀,从夏奴那边抢来,便赠送师兄了。”
没何如,三娘只得苦着脸任由林娘子与锦儿清算打扮,半晌后打扮已成,只见:头梳百花松云髻,上簪金缕青玉簪,袅娜纤腰红罗裙,素白月衫笼雪体,淡黄软袜衬弓鞋,蛾眉紧蹙怨怼多,娇面低垂忧愁憾,玉骨香肌消玉雪。
林冲只看那刀一眼,便知是好刀,但知她极善浑赖,如果拿了这刀,只怕本身便管束不住,当下竟忍住道:“我不要你刀,只要你周正守礼!”跟着对林娘子道:“娘子休辞辛苦,迟早替我管束三娘,定要教她学得周正,此乃师命,不必心软。”又看三娘眸子子直转时,林冲又补一句道:“三娘夙来狡狯,若无我言语时,娘子不必信她言语。”
三娘愠道:“师兄比徒弟管得还紧,都不似畴前那般谅解人!”林冲拿出一张玉笺道:“徒弟临走时留书在此,教我这个师兄好好管束于你,便是师命在此,休得浑赖!徒弟便是晓得你在西北军中之事,出了偌大的风头,蓟州一丈青扈岚,斗败夏奴第一懦夫,哼哼,好大的威风。徒弟恼了你不听他言语,是以都叮咛了我们几个同门师兄弟,但教你来投时,都是普通的严加管束些光阴。”
扈三娘当下大喜,上前拜了一拜道:“师兄,怎的在此?”林冲微微一愣,细看了三娘一回,犹疑不定道:“兄台是哪位?”三娘一急,摘掉头上笠子,散了发髻,一头秀发飘下,笑着说道:“小妹扈岚啊。”
扈三娘仓猝摇手道:“不消师嫂,我有衣裙的。”分开周侗家时,师母硬是塞了几套衣裙在她承担内,一起行来都是压在承担最底,这时候只得翻了出来。
两人转到城东小横桥旁,转进一条街,来到一处屋院前,林冲引着三娘出来,其间格式还是前堂后寝,前后分为四层,最内里是屋门,第二层是前堂,第三层是后堂,第四层是宅后一处小院,在厅堂与寝室之间有穿廊,两侧有几间耳房。
三娘瞪眼看了那信,哀叹一声道:“徒弟好没事理,岂能这般算计自个儿徒儿的,早知如此便不来寻他了。”林冲斥道:“胡说甚话?都是少时徒弟并师兄几个太宠你,都没个样儿,今次在我这里便教得你循规蹈矩来。不然还是先前那般样儿,那个敢上门提亲来?如果将来不得良配,你到又来怨徒弟我等。”
这天三娘单独一人在屋内看书,实在看得气闷,再也忍不住时,想起鲁智深来。策画一回,林冲不在家中,林娘子与锦儿回张教头家探视,走时还锁了房门,此时不出去,更待何时?当下三娘却换了男装,取了些银子,开了窗格,便翻窗越墙的走了。
三娘应了一声,这时店家将一个食盒裹了厚厚的棉绒,递到台前,三娘抢着付了银子,林冲道:“师妹,怎要你费钞?”三娘眨眨眼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费了一回钞,师兄少说我两句,也是好的。”林冲哭笑不得道:“都是徒弟把你宠坏了。”
林娘子替三娘打扮以后,引三娘到了前堂来见林冲,林冲看了后点头道:“这方才有女儿家的模样,今在我家,不似徒弟那边,迟早都有京中人物出入,但撞见时,落了颜面,须欠都雅。”
林冲将管束之事交托林娘子,若教不好时,林冲便会怪责林娘子,三娘不肯他伉俪是以嫌隙,只得咬牙忍了一回。幸亏书画女红、茶艺琴棋几样,孟翠英也教过一些,学来倒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