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起人一共三百余人,都扮作客商前行,风餐露宿,晓行夜宿,行了两月余,早到了沧州柴家庄前。三娘早有手札用信鸽知会柴进,柴进闻讯后,亲身带了秦明、黄信两位头领迎出三十里接住,引到庄内歇下。
当夜柴进在庄内摆下拂尘酒,大宴一众头领。席间提及梁山之事,秦明先自便破口痛骂起来:“扈娘子并一众兄弟,担着血海干系,去救得宋江那黑厮出来,却如此不顾恩典,直教人齿冷!”
如此等了月余,不见官军动静。这天祝彪闻得三娘回到庄上来,便带了礼品,祝彪与栾廷玉前来庄上拜见。到了庄上,先在堂上拜了穆太公,祝彪道:“听闻三娘子回到庄上来,但请太公引来相见。”
栾廷玉轻咳一声道:“三娘也不必如此说,固然三庄缔盟数代,交谊深厚,但那边倒是为了防备辽人打草谷,并防备周遭盗贼。现在三娘倒是做出这等事来,便是已经反了朝廷。若祝家庄不尊官府号令,也是普通形同背叛,坏了祝家明净身家。是以若得许了这门婚事,三娘配与祝彪来,两家成了姻亲之盟,便好共同进退,到当时候,祝家定然一同与扈家抵敌官军,不在话下。”
三娘闻言皱眉道:“父亲须晓得,他这般口蜜腹剑,必然未安美意。何况我这里很多兄弟都是担着官司在身,请他来见了,只恐不当。”
祝彪、栾廷玉走后,扈成道:“小妹说得好,俺们这里也不是随便可欺的。”扈太公却在那边感喟道:“现在惹来官军与祝家都要来进剿,却如何是好。”
柴进却道:“梁山占住京东东路济州运河冲要,我这里往南去的商路皆被其所控,这里反目了,只恐断了南面的商路。”三娘道:“这倒不会,只要大官人还是用柴家庄名号打那边过,梁山之人还是卖大官人的面子。”柴进沉吟半晌后道:“娘子说的也是。”
三娘怡然不惧,只问道:“那祝家庄是何意义?”祝彪顿时便道:“我们三处村坊缔盟数代,交谊非比普通,天然不会呼应官军。但先前与扈家提过婚配之事,我这里敬慕娘子已久,本日特来求亲。”当下祝家庄跟来的人内闪出几个媒婆来,只顾在那边说这门婚事。
翌日起家后,一众豪杰饱食一顿,三娘分拨已定,次后分作三起过程:头一起,便是扈三娘、黄文炳、李俊、童威、童猛;第二起,便是穆弘、穆春、薛永、侯健;第三起,便是张横、张顺、李立。三起十二个头领,带了一干人等,头一起便在前面开路,第二起将应有家财金宝装载车上,并宋玉莲一家、穆太公、黄文炳一应家眷,都在第二起中,护住前行,第三起殿后。
祝彪闻言大怒喝道:“扈三娘,你自发得能挡得了官军么?到时候切莫悔怨!”当下两个引了祝家人等,将礼品都抬了,愤怒忿的回身自去了。
随后三娘自引了一众豪杰四下查勘地形,指导计议,将来如何抵敌官军。扈家庄内原有庄客人马总计两千余人,加上三娘带来的两百余人马,计有两千四百人。三娘将人马分为六队,第一队三娘与扈成统带,第二队穆弘、穆春统带,第三队李俊、薛永统带,第四队张横、李立统带,第五队张顺、侯健统带,第六队童威、童猛统带。黄文炳为庄内智囊,迟早高低操演布阵,筹办抵敌官军,不在话下。
三娘哼了一声道:“我这里固然庄小人少,但也不是随便可欺的,你祝家庄要与官军联手来打,那便来,我扈三娘便在此专等!话已至此,不必再多说,送客!”
得了这动静后,扈太公反倒并未非难扈成,只是说道:“你这趟护你妹子之事,倒是做得对了,我一家高低共同进退,要反便一起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