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长得肥大细弱,出拳稳准狠重,拳拳力道都似有千钧,史停顿开玉环步与他拆解,两个翻翻滚滚的斗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负。史进越斗越感觉这和尚眼熟,肚里深思道:“这和尚音容好熟。”便跳出圈子问道:“兀那和尚,你的声音好熟,你姓甚?”
那农户那里肯收?只道:“不敢收,另一名客人煮了肉去后院净手,少时便回。”那和尚大怒道:“你这是欺洒家怎的?”
早间出城,辰牌已后,早到那山下。两人看那五台山时,公然好座大山!但见:云遮峰顶乌黑头,日转山腰雾笼腰。嵯峨仿佛接天关,翠绿整齐侵汉表。岩前花木舞东风,暗吐暗香;洞口藤萝披宿雨,倒悬嫩线。飞云瀑布,银河影浸月光寒;峭壁苍松,铁角铃摇龙尾动。山根雄峙三千界,峦势高擎几万年。
史进也是大怒,去了外裳也跳出店来,指着那和尚怒道:“贼和尚,是你自个儿讨打!”说罢两个便在店外,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斗了起来。
到得近前,但见:傍村酒坊已多年,斜插桑**道边。白板凳铺来宾坐,须篱笆用棘荆编。破瓮榨成黄米酒,柴门挑出布青帘。更有普通堪笑处,牛屎泥墙尽酒仙。
史进沉默半晌后,点头道:“这个天然,有甚不好?”三娘嫣然一笑,当胸给了他一锤道:“好啦,衣裳也湿了,走快些回客店换来。”两人便一前一后往代州雁门县而回,那两颗心却如同桃花溪水般,已然是被吹皱了。
那和尚怒道:“你家现有肉,如何不卖与俺吃?”农户道:“这肉但是狗肉,且不说你削发人吃不得,便是吃得时,也是两位客长先买了,自将下厨来烹制的,自不能卖与你。”
史进无法,只得在店里坐了自喝酒,少时撞进一个大胖和尚来,坐了史进身后空座,只顾在那边叫道:“仆人家,过往和尚买碗酒吃。”
鲁智深一拍大腿道:“哎呀,但如果还在军中时,迟早便能与官人、大郎一同出阵厮杀,岂不快哉?只可惜了洒家这一副好技艺。”三娘暗道:“要不是你非要打人出气,也不会落到本日。”
三娘与那农户算还了酒肉钱,史进与鲁智深两个相扶而出,口中兄弟、哥哥的吵嚷个不断,三娘上前帮扶住鲁智深,两人将鲁智深送到山腰,鲁智深只要两人转回,休要再送,三娘两个只得叮嘱几句后转回。
鲁智深瞪圆了眼睛道:“洒家流浪时,蒙人收留,既然已经摩顶受戒,自要服从的,岂能言而无信?”三娘道:“也倒是,自从与提辖渭州一别半载,不想提辖却做了和尚。”史进也问道:“恰是,刚才都认不出哥哥来,倒是缘何做了和尚?”
大郎被溪水一激时,酒醒了大半来,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三娘,只见她笑靥如花,忍不住道:“师哥,但你是个女子时,只教性命不在,也要娶你为妻。”
史进正待起家相看时,只听和尚又问道:“有甚肉,把一盘来吃。”农户道:“早来有些牛肉,都卖没了。”和尚猛闻得一阵肉香,走到厨边翻开帘子看时,只见灶上沙锅里煮着一大锅肉在那边。
农户道:“早来有些牛肉,都卖没了。两位可要去山上文殊院进香?”史进奇道:“问来何为?”庄客道:“早市得了一尾大黄狗,方才洗剥出来,只要这点肉食。若两位要进香时,便不要吃这肉,免得冲撞了菩萨。”
听了这话,三娘笑容僵住,手上停了下来,上前又一把将他倒置进溪水中,双手掬了水,又朝史进没头没脑的豁将上去,口中怒喝道:“酒可醒了?!”
史进与三娘下得山来,行到一处桃花溪水旁时,只见此处桃花纷飞而下,落英缤纷,如琼花碎玉般落落而下,那溪水奔腾不止,聚百壑之流,或奔腾曲绕,或飞流直下,穿岩凿壁,瀑飞潭串,如链如龙,破谷穿林,气象万千;其谷,集千石之怪,万树之奇,或独立成形,或偶分解景,龙、蛇、龟、螺,凤、鹤、虫、鱼等气象应有尽有,惟妙惟肖,走在其间好像置身人间瑶池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