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又叹道:“迟早在寺中不得出来,西北有偌大之事,洒家竟也不知。”说来不觉焦愁起来,三娘、史进两个劝了一回,鲁智深才铺畅度量来。
三娘与那农户算还了酒肉钱,史进与鲁智深两个相扶而出,口中兄弟、哥哥的吵嚷个不断,三娘上前帮扶住鲁智深,两人将鲁智深送到山腰,鲁智深只要两人转回,休要再送,三娘两个只得叮嘱几句后转回。
听了这话,三娘笑容僵住,手上停了下来,上前又一把将他倒置进溪水中,双手掬了水,又朝史进没头没脑的豁将上去,口中怒喝道:“酒可醒了?!”
三娘道:“吃些酒肉再上山玩耍。”史进应了,两人转了一回,三娘拉着史进转到市梢绝顶,只见此处一片杏花林间,一家挑出个草帚儿来,倒是个傍村小旅店。只见此处杏花开得恰好,端的是幽兰高雅的去处,三娘大喜,便与史出去投。
三娘童心忽起,双手掬了水,朝史进没头没脑的豁将上去,口中笑道:“酒可醒了?”
当下鲁智深一边吃酒肉,一边将削发之事说了。本来鲁达逃离渭州后,在江湖上乱闯了四五旬日,这天到了代县却赶上金老父女。自从金老父女得鲁达与三娘救了,本欲要回东京去,又怕那郑屠派人赶来,便随路望北来,撞见一个京师古邻,来这里做买卖,就带金老父女到代州,就与那金翠莲做媒,交友其间一个大财主赵员外,养做外宅,衣食丰足。金翠莲常常感念鲁达、三娘大恩,厥后撞见了鲁达,便收留在庄上。厥后那官司发作,公人迟早来探听,那赵员外便指引鲁达上五台山文殊院做了和尚。
那和尚只略略扫了史进一眼,心头只顾想吃,道:“何来两位客长?只要一个鸟男女在那边,定是你诓我。洒家这里有银子,你将半锅肉来与我。”说着便将银子递与农户。
鲁智深在半山亭子上,坐了一回,酒却涌上来,心头憋闷不已,跳起家,口里大声喝道:“俺一身本领,何故要憋屈于此?”下得亭子,把两只袖子笼在手里,高低摆布,借着酒劲使了一回出气。使得力发,只一膀子,扇在亭子柱上,只听得刮剌剌一声清脆,把亭子柱打折了,坍了亭子半边。文殊院门子听得半山里响,高处看时,只见鲁智深一步一癫,抢上山来……
那和尚怒道:“你家现有肉,如何不卖与俺吃?”农户道:“这肉但是狗肉,且不说你削发人吃不得,便是吃得时,也是两位客长先买了,自将下厨来烹制的,自不能卖与你。”
史进也是大怒,去了外裳也跳出店来,指着那和尚怒道:“贼和尚,是你自个儿讨打!”说罢两个便在店外,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斗了起来。
史进湿漉漉的站起家来,从未见她冲本身如此肝火,酒醒了大半,顿觉难堪起来,嗫嚅不知说甚么,半晌后才道:“俺吃醉了胡言乱语,师哥莫恼,俺此后不说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