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匕首还插在承景胸口,倒是白手对于,却不知为何,承景手中有短刃时,还只顾抵挡躲闪,不再进招。三娘得了便宜,斗了数合后,又是一拳打在承景眼眶,顿时乌青了来。
太尉点头道:“那现在该如何才气遂了我儿之愿?”陆谦道:“昨夜听得衙内思念那小娘子,但那小娘子心狠手毒,小人密查得那小娘子与林冲师兄妹交谊非比平常,是以先设局拿下林冲。此时林冲这罪如果问得十成时,便是极刑,但要太尉从轻发落时,也可轻判个刺配放逐。是以林冲存亡便在太尉手中,但有性命在手时,小人自去寻林冲家人说与短长,要那小娘子和顺奉侍衙内时,还不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待衙内玩腻时,要杀要剐出口恶气,也是等闲之事。”
三娘心头悄悄叫苦起来,拉着林娘子的手道:“师嫂,昨晚陆谦来的蹊跷,去得古怪,那陆谦定是瞧出马脚来,师兄此去太尉府,定是要问那殴打衙内之事。”
此时天气大亮,三娘低头走来,与几个做公的擦身而过,一个做公的还问道:“小娘子,可曾见两个歹人?”三娘低头答道:“未曾见。”做公的不疑有他,自往下寻去。
却说林冲早间酒醒后,便只听得门首有两个承局叫道:“林教头,太尉钧旨,有要事相商,太尉在府里专等。”林冲听得说道:“那高太尉平素虽看承几分,但也并不亲厚,一早来唤,却不知有何事。”
两个承局又催一回,林冲只得穿了衣服,随这两个承局来。林冲道:“我在府中不认的你。”两小我说道:“小人新近参随。”却早来到府前,进获得厅前。
哭闹一回后,太尉只得答允,出得廊下,唤来陆谦、富安两个,将高衙内之语说了后,太尉道:“昨夜听得你两人来首告,一时激愤便听你两个言语,设一局先拿了林冲,但若此事与林冲无关时,却做何理睬?”
高衙内闻言欢乐了一回,口中道:“父亲,那贼贱人打得我好苦,但孩儿就是爱煞了她,定要与她完聚方能解了心结。”
陆谦道:“太尉钧鉴,昨夜小人与林冲喝酒时,听林冲亲口说了他师妹殴人之事,到他家中又看得亲热,那林冲师妹恰是殴打衙内之人,早间富安扮作承局去他家时,也见到林冲浑家恰是那天另一妇人,此案断不会有错。若按普通官司闹上公堂,他强辩是衙内调戏夫君在先,是非曲直也难以断来,是以小人才大胆出这个主张,请太尉设局先拿了林冲,如此便好清算下去。”
太尉道:“胡说!甚么承局,敢进我府堂里去!摆布与我拿下这厮!”说犹未了,当中耳房里走出二十余人,把林冲横推倒拽,用粗麻绳捆绑了,林冲口中只顾叫冤。
府尹道:“林冲,你是个禁军教头,如何不知法度,手执利刃,故入节堂?这是该死的罪犯。”林冲告道:“恩相明镜,念林冲负屈衔冤。小人虽是卤莽的军汉,颇识些法度,如何敢擅入节堂?本日太尉差两个承局来家呼喊林冲,说到府上有事相商,林冲同二人到节堂下,两个承局进堂里去了,林冲等待多时不见,入内看时,地上遗了此刀,方才拿起检察时,不想太尉从内里出去,设想谗谄林冲,望恩相做主。”
鲁智深听了大怒,道:“扈官人,这些贼厮鸟为何如此构陷?”三娘眉头舒展起来,沉吟半晌后道:“没想到那陆谦恭高俅如此心狠手辣,我那殴打衙内的官司,就算闹到公堂上,也另有折辩,他们这一下现设一局将师兄拿了,便是有师兄性命在手。但要重判时,便是个极刑,但要轻判时,也可断个误入节堂,刺配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