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与鲁智深结识,甚是欢乐,庙中之事又得三娘化解,便请鲁智深到家中吃酒。当下鲁智深教众地痞先散了,自与林冲一家四口而去。
下得楼来时,富安等人甚是奇特,富安上前问道:“小娘子,我家官人安在?”扈三娘假作道:“你家官人不济事,软在上面了。”说罢闪身便走,富安等民气下均想:“好一个短长小娘子,衙内如此手腕竟说不济事?”也不管三娘,一发喊都上楼来看。
扈三娘低声道:“庙里那厮原是我师兄上官高太尉的衙内,不认得我与师嫂,但怕师嫂受辱,是以引他上楼。又想那衙内被我如此经验了一顿,太尉面上须欠都雅,师兄也不好做。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只西席兄不与他撞面,他也无处寻去,临时让他这一次,是以只教你们先走。”
才走出十余步,只见智深提着铁禅杖,引着那二三十个败落户,大踏步抢入庙来。林冲见了,叫道:“师兄那边去?”智深道:“我来帮你厮打。”林冲道:“已经走了,我带寻他倒霉时,却被师妹拉住。”扈三娘顿足道:“说了先走,但有甚话到菜园子里说。”
少时林娘子排布下宴席,林冲请智深切席,两个吃喝起来,三娘却只得与林娘子、锦儿在内堂小杯喝酒用饭,心下更是不忿起来。智深吃了几碗酒后却道:“贤弟,三娘畴前与我曾对饮过,端的豪放不羁,可请来一同吃。”林冲道:“只恐师兄笑话。”智深道:“没有这话,三娘远胜须眉男人,请来同吃时方好。”
这时鲁智深才认出三娘来,呵呵笑着抹着秃顶道:“本来是扈三娘,争个认不出来。”林冲奇道:“师兄与我家师妹了解?”扈三娘怕智深说漏,仓猝道:“在渭州熟谙的,此趟来东京第一次见。”
鲁智深尚未认出三娘,只觉这位小娘子语声为何如此熟稔?只见那小娘子拉了林冲、林娘子便先投菜园子而去,鲁智深一世人只得跟在前面转回。
随后请来几名跌打名医,好歹将双臂与下颚都装了归去,又擦了药酒方才缓来。将息一晚后,高太尉再来探视时,高衙内哭诉了一回,直说那贱人姓陈,乃杭州人氏。高太尉大怒,便教叮咛帐下陆谦陆虞侯将本身名刺投开封府去,使那府尹期限缉捕凶犯到案问罪。
话分两端,却说高衙内被抬回府中去,轰动了高太尉,前来看时顿时大怒道:“倒是何人下此毒手?”摆布不知扈三娘与林娘子名姓,唯唯诺诺答不出来,高太尉大怒,将一干帮闲人好一顿打。
扈三娘与高衙内一步步上得楼来,那高衙内几次想要去拉三娘玉手,都被三娘让开,衙内更是心如猫抓。上得楼来,另有几位香客,那高衙内喝一声:“还不看看何人在此,全都退下!”众香客一看时花花太岁,都不敢惹,一个个都下去了。
智深道:“原是恁的,若再来相扰时,洒家自来相帮,你师兄不好脱手时,但教洒家来打他三百禅杖。”三娘道:“鲁大师好不轻易寻个安身之所,如果以事又要流落江湖,岂不难堪?”智深道:“都是豪杰,义气为先,一个鸟职位,值个甚么?”
三娘见他那样儿,心头恶气出了大半,蹲下身来,笑眯眯的说道:“你这般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恶霸,本日给你个经验。双手、下颚都是脱臼,归去找跌打徒弟装回便行,下趟再撞在我手里是,定教你五肢齐断!”
衙内面前一黑,几欲晕畴昔,一屁股坐在屎尿上,双臂有力挣不起来,也喊不出来,只觉面前这绝色才子便是妖妖怪怪普通,惊骇惧色写满一脸。双脚乱蹬乱踢时,只想教楼下帮手听得动静上来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