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只得依言,教金老父女临时在店里安息,那小二唤来一个伴当去请郑屠。扈三娘又问小二道:“店中有甚吃食?但有酒肉时,卖来吃些。”
郑屠悄悄叫苦起来,扈三娘嘲笑道:“原真是逼迫掳人讹诈啊,提辖官人,此事报官司措置如何?”
鲁提辖那里还按捺得住?大吼一声,掀了桌面,早拔步在当街上。众邻舍并十来个店家,阿谁敢向前来劝?两边过路的人都立住了脚,店东和那店小二也惊的呆了。
鲁达喜道:“官人何故至此?”扈三娘道:“昨日提辖与了川资给金老父女,想来便是本日分开,只恐这父女被报酬难,特来一看。”鲁达笑道:“与洒家想一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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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屠赔笑道:“小官人看来贵气非常,家中作何谋生?”扈三娘自顾自的吃了一碗酒道:“你问来何为?”郑屠道:“官人是都城人士,那天子脚下来的人物,天然非同普通,我等村落野夫,但能听闻一二,也是沾了贵气。”扈三娘道:“此事告终,自会说与你知。”说罢不去理睬郑屠,晾在一边,自与鲁达、金家父女吃酒谈笑。
少时,小二将来好酒好肉并蔬菜果品几味,满满按了一桌,三娘自坐了主位,请鲁达坐了对席,金老父女下辅弼陪,便吃喝起来。鲁达趁早出门,腹中正饥饿,挡不住美酒,三娘劝来时,便也吃喝起来。
鲁达看着李忠道:“你也借些出来与洒家。”李忠去身边摸出二两来银子。鲁提辖看了见少,便道:“也是个不利落的人。”鲁达只把二十五两银子与了金老,分付道:“你父子两个将去做川资,一面清算行李,俺明日朝晨来,发付你两个起家,看阿谁店东人敢留你!”金老并女儿拜谢去了。
鲁提辖听了扈三娘言语,这才得劝住,鲁提辖又道:“老儿,你来,洒家与你些川资,明日便回东京去如何?”父子两个告道:“如果能够回籍去时,便是重生父母,再长爷娘。只是店东人家如何肯放?郑大官人须下落他要钱。”
郑屠挣不起来,那把尖刀,也丢在一边,口里只叫:“打得好!”鲁达骂道:“直娘贼,还敢应口!”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的,红的、黑的、绛的,都绽将出来。两边看的人,惊骇鲁提辖,谁敢向前来劝。
再说金老得了这二十五两银子,回到店中,安设了女儿。先去城外远处觅下一辆车儿,返来清算了行李,还了房宿钱,算清了柴米钱,只等来日天明。当夜无事。
小二道:“有新奇羊肉,酒倒是些浑酒。”扈三娘取些散碎银子在桌上道:“浑酒难以入口,将这些银子去买些好酒好肉来,多了算你的。”小二欣喜,见他豪阔,只当是朱紫,接过银子,教其他伴当看住几人,自去购置酒肉。
扈三娘却将酒钱付了笑道:“这趟我做东道,提辖下趟请还便是。”鲁提辖道:“还是扈官人利落。”
店中对峙时,郑屠右手拿刀,左手便来要揪鲁达,被这鲁提辖就势按住左手,赶将入去,望小腹上只一脚,腾地踢倒在当街上,鲁达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着那醋钵儿大小拳头,看着这郑屠道:“贼厮鸟,将不出契文来,还在这里胡乱咬人!”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