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手臂抬不起来,教薛永上前扶起穆春后道:“治病救人乃是我辈医者应尽之责,不必言谢。此时你家哥哥伤势已然安稳,可寻辆车马将他送回家去静养。”
穆春这时才啊呀一声道:“俺是不太识字之人,不知那旗上大字,本来便是克日传得闻名的白莲教扈娘子,早知是你,也不敢与你口合了。”
听得三娘那话,穆春不由涨红了脸来,不住赔罪,三娘笑着扶起后,当夜便在穆家庄歇宿了。
三娘见了,却欣喜一笑,抹去额头汗水道:“这口血吐了,已经无大碍了。”当下收了银针后,命人给穆弘穿好衣裳。三娘叮咛薛永向店家借来纸笔墨,正想提起笔来写方剂时,却不想那手重颤不已,竟然拿捏不住那笔。
薛永见了道:“小人行走江湖,识得药性,也颇识得些字,便由小人来代笔好了,请娘子口述来便可。”三娘道:“也好。”当下口中滚滚不断的说了两张药方来,少时薛永写毕,三娘命穆春快些去取了药来。
穆春快步去了,半晌后便获得药来,三娘教一张药方做药浴,一张做内服汤药,便在旅店里借了药炉煮了药来。随后穆春等人奉侍穆弘泡了一回药浴,用将汤药灌了喝下去后,少时只见穆弘气色方才垂垂缓了过来。
穆春、薛永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三娘下完针来,命人将穆弘扶起,在他背后推宫过血一遭后,穆弘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世人都是一起惊呼。
此时见得穆弘这手工夫,莫非便是那一力降十会的霸道劲力?三娘见卸不掉那股劲力,只得硬挡硬架,幸亏脚下另有玉环步,走得更快时,穆弘十刀中到有大半砍了个空。饶是如此,遁藏不开时,三娘还是硬挡硬架了穆弘十余刀,到得厥后,三娘手臂都开端酸麻起来,竟是出道以来都未曾赶上之事,三娘心头也是惶恐不已。
三娘一起上安息了半晌,手臂方才垂垂有了些力量,见穆太公礼重,仓猝扶起太公,口中道:“治病救人,实属本分,太公不须多礼。倒是穆大郎这蒙受伤,倒是因为与我厮斗之故,还请太公包涵。”
穆春好轻易挣扎起来,转到穆弘身前拦住,瞪着眼睛怒道:“不信你有这等美意!”三娘皱眉道:“我与你们又无深仇大恨,关键他何为?”穆春闻言,心头肝火去了几分,但口中兀自道:“就算要救,也是要寻名医去,你一个女流之辈,会得甚么医术?”
太公道:“我这两个肇事的违孝子,迟早出去肇事,本日赶上高能人,吃了这一回苦头,也算给他个经验,扈娘子不须自责。”当下太公命人将出一间静雅屋舍来,请三娘安设了,薛永安闲客房歇了。
当下穆春大喝一声,直扑过来,三娘不紧不慢侧身躲过,脚下一盘,回肘在穆春背后一击,穆春扑了出去,跌在地上挣不起来。三娘转头看了他一眼,瞪眼怒道:“看在你是珍惜兄长心切,一时情急才口出恶言,现下只将你跌一跤来,不然定要将你一顿好打!”
穆春应了,忙叮咛庄客去雇辆车马来听用,口中对三娘道:“娘子仁心仁德,便请随俺到庄上,好好接待相谢一番。”三娘沉吟半晌道:“也好,我也担忧你家哥哥伤势几次,随你同去庄上时,也好迟早照看一二。”
幸亏穆弘那股子干劲难以悠长,再拆二十余合后,将将斗到百余合高低时,穆弘劲力一退,手上那朴刀再也拿捏不住,当啷一声,便跌落在地上。三娘一刀砍来,穆弘躲无可躲,正待闭目待死,幸亏三娘另不足力,硬生生的在他脖颈处停下刀来,月刀便横架在穆弘脖颈处。
说罢三娘收了双刀走上前去,一众庄客惊乍乍的护着穆弘,略略后退,三娘皱眉道:“你们那仆人是运劲过猛,吐纳不匀,又兼最后使那一力降十会的霸道劲力,受了内伤,又脱力来,让我来救他,再晚半晌,便是神仙来了都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