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三娘都与众头领措置寨中各等事物,几位新头领垂垂也熟谙了盗窟端方,裴宣、孟康尚好,原是公门出身,倒也不觉辛苦,只是杨林、邓飞两个久在江湖中,却甚是不惯。幸亏有裴宣掌管法度,又常与两个看顾,倒也禁得住两个。
说罢三娘笑语盈盈的先走了,公孙胜一把拉住史进道:“贫道在此便是另一个大灯,你且与她去,贫道自闲走一遭,稍晚自回会馆相聚。”跟着意味深长的又道一句:“襄王有梦,神女偶然,倒是难了。”说罢投另一侧走了,史进摸不清脑筋,尽管追着三娘脚步去了。
屋里头,史进嗫嚅半晌方道:“师哥,俺听你话,去过北里风月之地了。”三娘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拉着史进坐下后,挤眉弄眼的问道:“如何?滋味不错吧。”史进酱红了面皮道:“神仙事儿。”
公然现在已经是酉时末刻,华灯初上,月色花光,只见那夜市之上,都民仕女,罗绮如云,恰是:月色诱人灯华彩,观灯美人更诱人。
看看岁日将近,盗窟各处张灯结彩,购置年货,大家发下新衣来,个个穿在身,都显得喜气洋洋。这天汤隆回到盗窟中相聚,又是大肆道贺一场。
又走半晌,元宵放灯,万人空巷,不但为观灯,更加观人。三娘看得目炫,只笑道:“听过一个闲话,只说暮年贤相司马光相公闲居洛阳时,上元之夜,夫人欲出门看灯。司马光说:‘家中点灯,何必出看?’夫人曰:‘兼欲看游人。’司马光说:‘某是鬼耶?’。”
又见街上摆出数不尽的食摊来,前后都有浮元子(即元宵)在卖,恰是:“高朋钩帘看灯街,市中浮元一时来。帘前花架无路行,不得款项不得回。”各家浮元子以白糖、芝麻、豆沙、黄桂、核桃仁、果仁、枣泥等为馅,各不不异,可荤可素,风味各别。
数百桌高低,三娘与众头领一一前去敬酒,不漏一桌,几个头领都不及她酒量,以小盅前去相敬,也是到了最后俱都醉倒,就只三娘却还谈笑风生。
史进看了一回,那颗心蓦地一跳,灯火一明一暗间,此人儿却不是师哥扈岚又是谁?只是换了套绿裙装,钗头发髻,只做女儿家打扮时,更显得美艳。史进心头大喜,只想道:“本来师哥却换了服饰前来,她还是想让俺看她女子妆容的。”
行过一处街头,一处白地上,正唱一出梆子戏,只听得:“正月里闹花灯,姊妹娘儿去看灯。城中仕女多划一,郑县城中人看人。”
史进忙道:“岂是那话?只是想看师哥女装是何模样罢了。”三娘笑了笑道:“你师哥换了女装丑的很,不看也罢,走吧,时候到了。”当下两个出了屋来,唤了公孙胜一起,便上到街来。
在寨中过了岁日,又过了数日,看看日子又近了正月上元节(即元宵节),这天华阴县府衙内两个押司陈景与王元到来。这王元押司便是前遭措置李吉案的王押司,他与陈景两个来到盗窟中,带来府衙言语。
三娘看了看周遭,又看了看史进,跟着笑道道:“正所谓月上柳梢头,人约傍晚后,如此良辰美景,岂可孤负?大郎,我们前头看灯去。”
这天三娘、史进、公孙胜三个与史家庄灯队一同前赴郑县城,寨内留下朱武镇守。行了两日到了郑县,此处为州府治县,倒也比华阴县大些,也是三市六街,热烈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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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翻开门来,史进进到屋内,却见三娘只是换了套锦衣华服的男装,面色寞落道:“还道今晚师哥会换了女装前去。”三娘笑骂道:“又想甚来?莫非你想师哥换了女装去找个对眼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