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廷玉听罢,叹口气道:“想不到三娘你如此胸怀,不但前事不记,还如此诚信延揽,也好,师叔这里就厚着脸皮寄身你这里了。这一身本领便交予三娘你,忠心效事,以赎前番伤你的罪恶。”
三娘走下阶来,提了一把尖刀独自走到栾廷玉面前,冷冷看着栾廷玉道:“栾师叔,你在祝家,明显晓得与我同门,却与祝家一道来逼迫于我,是何事理?”栾廷玉笑道:“食人俸禄,与人消灾,若非我一意全面你家,那祝朝奉早就勾搭官军来打你扈家庄了,比及此时方才脱手,反倒害了他一家,也是命数!你要杀便杀,休很多言!”
堂上诸将闻言,都是大怒,三娘嘲笑道:“你们官军为祸乡里,方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你当我不敢杀你么?”张慕云瞋目而视道:“小贱人,要杀便杀,何必多话?!”三娘道:“好,我便杀了你!”
三娘见了,也赞一声道:“好个硬骨头。”张慕云睁眼怒道:“要杀便杀,戏耍我何为?”三娘冷冷一笑道:“我又不想杀你了,这便放了你,与我带一封信给****真去,是关乎他令媛的,切莫弄丢了!”说罢将一封信函交给张慕云,教人还了他衣甲,直送出庄外去。
摆布公差道:“来人不似君子。”闻焕章便命人将那黑矮男人拿下,押至闻焕章面前问时,那黑矮男人只道:“只是个路过客人。”
劝了栾廷玉入伙来后,晁盖等人都来把盏道贺,又吃了一回酒后,三娘又道:“另有一个官军提辖尚未发落。”当下又命人将张慕云解来。
栾廷玉大怒喝道:“只恨那日一箭未曾射死你来!”武松、刘唐两个听了大怒,都要上来杀了栾廷玉,三娘仓猝叫道:“不须两位动手,这一箭之仇,我自来动手!”武松、刘唐两个方才站定。
那张慕云也是被剥得赤条条的,五花大绑而来,方才至厅前,便骂不断口:“杀不尽的草寇,腌臓能人,有种便杀了你爷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豪杰。”
三娘笑道:“师叔切莫惶恐,我少华山坐次只论功行赏,有功之人便可拔擢。”栾廷玉这才安下心来,暗忖:“三娘如此宽宏,又教我坐此位,定要多建功绩,不然也无颜坐此位来。”
****真仓猝起家谢了,方府尹道:“你我皆是与蔡太师、高太尉办事,另有大用,些许差池,那边天然回护讳饰,不必担忧。只是令令媛尚在贼子手中,却不知作何理睬。”****真叹口气道:“也只得听天由命了。”当下方府尹欣喜了****真一番,安排酒筵与****真压惊。
三娘叹口气,一刀挥下,却将栾廷玉绳索断了,又命人取来衣裳与栾廷玉穿了,口中道:“师叔,此前各为其主,我也不难堪你,本日便放了你,要去那边,都自便。”
本来闻焕章荐了****真与张叔夜二人后,便在蔡京府上做了客卿,这日念起张叔夜,便离了都城,径投济州府而来。到了济州府,得见新任府尹的张叔夜后,提及梁山之事,张叔夜道:“克日得了动静,宋江逃了江州法场,投托梁山入伙,算来必然前来搬取家眷,便差下人去郓城县,专司剿捕。”听完后闻焕章道:“既然适逢其会,愿往郓城县走一遭。”
当下闻焕章便与济州府捕盗公差等人一同取道郓城县,这天一行人贪赶路程,错过宿头,抹过一座林子,早瞥见一所古庙。但见:墙垣颓损,殿宇倾斜。两廊画壁长苍苔,满地花砖生碧草。门前小鬼,折臂膊不显狰狞;殿上判官,无幞头不成礼数。供床上蜘蛛结网,香炉内蝼蚁营窠。狐狸常睡纸炉中,蝙蝠不离神帐里,闻焕章便带得一行人入庙内暂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