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闻焕章便与济州府捕盗公差等人一同取道郓城县,这天一行人贪赶路程,错过宿头,抹过一座林子,早瞥见一所古庙。但见:墙垣颓损,殿宇倾斜。两廊画壁长苍苔,满地花砖生碧草。门前小鬼,折臂膊不显狰狞;殿上判官,无幞头不成礼数。供床上蜘蛛结网,香炉内蝼蚁营窠。狐狸常睡纸炉中,蝙蝠不离神帐里,闻焕章便带得一行人入庙内暂歇。
高俅出声不得,只看闻焕章,闻焕章仓猝说道:“恩相容禀,小人克日去了趟济州府,本是想襄助张叔夜诱捕宋江,便在那郓城县九天玄女庙内,得遇宋江此人。”
本来闻焕章荐了****真与张叔夜二人后,便在蔡京府上做了客卿,这日念起张叔夜,便离了都城,径投济州府而来。到了济州府,得见新任府尹的张叔夜后,提及梁山之事,张叔夜道:“克日得了动静,宋江逃了江州法场,投托梁山入伙,算来必然前来搬取家眷,便差下人去郓城县,专司剿捕。”听完后闻焕章道:“既然适逢其会,愿往郓城县走一遭。”
劝了栾廷玉入伙来后,晁盖等人都来把盏道贺,又吃了一回酒后,三娘又道:“另有一个官军提辖尚未发落。”当下又命人将张慕云解来。
到了半夜,忽闻庙外喧闹,闻焕章与几个公差起家看时,只见一个黑矮男人急推开庙门,乘着月光,入进庙里来,看似镇静。
话音才落,三娘手上多了一柄腰刀,倒是拔了押送庄客的兵刃,蓦地一刀直挥畴昔。张慕云见得刀来,却不闪避,昂开端来,闭目待死,却不想那刀到了脖颈之处后,却又定在那边,刀风吹过,拂得张慕云头发四散起来。世人看了都是一阵赞叹之声,也不知是赞叹三娘刀法拿捏自如,还是赞叹张慕云安闲赴死的硬骨头。
栾廷玉听罢,叹口气道:“想不到三娘你如此胸怀,不但前事不记,还如此诚信延揽,也好,师叔这里就厚着脸皮寄身你这里了。这一身本领便交予三娘你,忠心效事,以赎前番伤你的罪恶。”
摆布公差道:“来人不似君子。”闻焕章便命人将那黑矮男人拿下,押至闻焕章面前问时,那黑矮男人只道:“只是个路过客人。”
****真仓猝取来后对方府尹道:“此乃贼女手札,请府尹一同观来,与我做个见证,并非小可与那贼女有甚干系。”方府尹道:“也好。”当下两个一同拆了信函看了,看完以后都面面相觑。
三娘闻言大喜,便亲身扶栾廷玉坐了一把交椅,位在穆弘之上,栾廷玉仓猝道:“新投入伙,寸功未立,岂敢居此位?”三娘尚未答话,穆弘、杨雄等都道:“栾西席本领我等晓得,又是庄主师叔,坐得此位。”
那张慕云也是被剥得赤条条的,五花大绑而来,方才至厅前,便骂不断口:“杀不尽的草寇,腌臓能人,有种便杀了你爷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豪杰。”
高俅道:“太师大局着相,本来无可厚非,但此女子日趋做大,迟早必成祸害,还是早些除之为上。”蔡京道:“童贯那边须得有成果后,方能变更兵马,不然附近又有哪路兵马可往?如果再添兵马前去,又胜他不得,平白折却赋税兵马。”
三娘笑道:“师叔切莫惶恐,我少华山坐次只论功行赏,有功之人便可拔擢。”栾廷玉这才安下心来,暗忖:“三娘如此宽宏,又教我坐此位,定要多建功绩,不然也无颜坐此位来。”
三娘叹口气,一刀挥下,却将栾廷玉绳索断了,又命人取来衣裳与栾廷玉穿了,口中道:“师叔,此前各为其主,我也不难堪你,本日便放了你,要去那边,都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