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太公与孔明看了大喜,当下便杀猪宰羊,大摆筵席,接待三娘等人,宋江也在席间伴随。席间,宋江仍旧与三娘等人谈笑风生,刚才那言语上的难堪竟好似全无普通,直教三娘暗叹这宋将好厚的面皮。
随后武行者道:“我等送哥哥一程,方却返来。”宋江道:“不须如此。自古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兄弟,你只顾本身出息万里,早早的到了彼处。入伙以后,少戒酒性。如得朝廷招安,你便可撺掇鲁智深、杨志投降了。今后但是去边上,一刀一枪,博得个封妻荫子,久后青史上留一个好名,也不枉了为人一世。我自百无一能,虽有忠心,不能得进步。兄弟,你如此豪杰,决定做得大奇迹,能够记心。听愚兄之言,图个今后相见。”
三娘固然心头不肯,但武松这里劝了,感觉前次缠累武松一家,心头过意不去,碍不畴昔,也只得忍气拜了,心头却恨不得吃了宋江。
三娘听了备细,返来便与宋江道:“宋押司,前面便要分路行了,清风山投东落路,我们便在这里分离好了。”宋江闻言,便忍不住垂泪道:“不想宋某与扈娘子、武二哥如此缘薄,只得这几日相聚,实在不舍。”
三娘等人连续在庄上住了旬日,待得见孔亮伤势无碍了,这天三娘便来告别,要去二龙山,宋江这厮却也说要去清风山,便厚颜无耻的要与三娘等一同起行,孔太公父子那边肯放?
却说三娘等人行出半日路程,三娘忽道:“二哥,我另有趟事要去办来,此去不远便是二龙山,二哥与张青两口儿持我手札同去入伙便了。”武松道:“既然如此,也只要临时分离,少时定要来盗窟相聚。”三娘低声笑道:“天然,谨慎对待弓足嫂嫂,她命苦,眼下只要二哥这个依托了,休得负她。”武松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宋江闻得一丈青到来时,心下大喜,快步抢到堂上来看时,却只见两女一男在堂上,两女中,一个姿色甚是出众,宋江只看一眼便不敢看了,而那男人面熟却不是扈官人。宋江正愣神时,只见内里那绝色女子款款上前来,盈盈一礼拜道:“宋押司,别来无恙否?”
一听这声儿,宋江失声道:“阿耶,面前此人是扈官人么?怎的做女子打扮来?”三娘道:“我本就是女儿身。”说话间,孔太公也到来,两厢里都见了,分宾主坐定。
当下三娘请太公安排了一间静室,便在室内与孔亮用了针灸之术,并推宫过血,随后写下两张药方来,一张便是药浴之方,教迟早三次药浴洗来,另一张便是口服药方。药方开好后,自有庄客去购来药材,孔亮洗了一回药浴,喝了一碗汤药,便沉甜睡去,面色看起来好了很多,显是对此药甚是受用。
当下世人在路旁旅店上饮了数杯,还了酒钱。一行人出得店来,行到市镇梢头,三岔道口,武行者拉着三娘下了四拜。宋江挥泪,不忍别离,又分付三娘、武松道:“兄弟,休忘了我的言语,少戒酒性。贤妹豪杰,今后做哥哥的定然与你做个保媒,婚配一名盖世豪杰来,保重,保重!”
这般走到晚,歇了一宵。次日夙起,打伙又行。一世人吃罢饭,又走了四五十里,却来到一市镇上,地名唤做瑞龙镇,倒是个三岔道口。三娘借问那边人道:“我等欲投二龙山、清风镇上,不知从那条路去?”那镇上人答道:“娘子听细心了,这两处不是一条路去了:这里要投二龙山去,只是投西落路;若要投清风镇去,须用投东落路,过了清风山便是。”
只说三娘被宋江这个黑厮胶葛一起上路,心下甚是不快,只碍于武松等人都在,也不便发作。宋江却于路说些闲话,还在那边与武松、张青、孙二娘三个交友,又几次恬不知耻的称呼三娘为贤妹,直把三娘恨得后槽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