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世人都静了下来,公孙胜、刘唐望向三娘,三阮却在三娘与晁盖两个见目光游移不定。便在此时,晁盖道:“不成。自古‘强兵不压主’。晁盖强杀,只是个远来新到的人,安敢便来占上?再者另有扈官人在此,申明才干技艺,都远在晁某之上,该当教头坐第一名,扈官人坐第二位。”
听了叮咛后,众豪杰各自筹办,辰牌已后,三四次人来催请。晁盖、三娘和众豪杰身边各各带了东西,埋没在身上,结束得端方,却来赴席。
看看喝酒至午后,王伦转头叫小喽啰取来。三四小我去未几时,只见一人捧个大盘子,里放着五锭大银。王伦便起家把盏,对晁盖说道:“感蒙众豪杰到此聚义,只恨敝山小寨,是一洼之水,如何安得很多真龙?聊备些小薄礼,万望笑留,烦投大寨歇马,小可令人亲到麾下纳降。”
林冲道:“公孙先生请坐第四位。”晁盖道:“却使不得。如果这等谦让之时,晁盖必须退位。”林冲道:“晁兄差矣!公孙先生,名闻江湖,善能用兵,有鬼神不测之机,呼风唤雨之法,谁能及得?兵将调剂之上,须得公孙先生掌度。”吴用不语,晁盖点头道:“正合吾意。”
林冲手拿尖刀,指着世人说道:“据林冲虽系禁军遭配到此,本日为众豪杰至此相聚,争奈王伦气度局促,嫉贤妒能,推故不纳,是以火并了这厮,非林冲要图此位。据着我胸怀胆气,焉敢拒敌官军,剪除君侧首恶首恶?今有晁兄,仗义疏财,智勇足备,方今天下人闻其名,无有不伏。我本日以义气为重,立他为盗窟之主,好么?”
三娘微微一笑,便把手将耳垂上一摸,晁盖、刘唐便上亭子来,虚拦住王伦叫道:“不要火并!”三娘一手虚扯住林冲,便道:“师兄不成冒昧!”公孙胜冒充劝道:“休为我等坏了大义。”阮小二便去帮住杜迁,阮小五便帮住宋万,阮小七帮住朱贵,吓得小喽啰们目瞪口呆。
林冲道:“请学究先生做智囊,出运营策,参领事件,须坐第三位。事已到头,不必谦让。”三娘也道:“学究大才,盗窟赋税事件非他不成。”世人现在方无话,吴用只得坐了第三位,掌管盗窟赋税。
林冲立即拿住王伦,又骂了一顿,去心窝里只一刀,喀嚓地搠倒在亭上。不幸王伦做了多年寨主,本日死在林冲之手,正应前人言:“量大福也大,机深祸亦深。”有诗为证:独据梁山志可羞,嫉贤傲士少宽柔。只将寨主为身有,却把群英作寇仇。酒菜欢时生杀气,杯盘响处落人头。胸怀褊狭真堪恨,不肯留贤命不留。
林冲喝叫世人就于亭前参拜了,一面使小喽啰去大寨里摆下筵席,一面叫人抬过了王伦尸首自去安葬,一面又着人去山前山后唤浩繁小头子,都来大寨里聚义。林冲、三娘等一行人,请晁盖上了轿马,都投大寨里来。到得聚义厅前,下了马,都上厅来。
说言未了,三娘轻咳一声,只见林冲双眉剔起,两眼圆睁,坐在交椅上大喝道:“你前番我上山来时,也推道粮少房稀。本日晁兄与众豪杰到此盗窟,你又收回这等言语来,是何事理?”
林冲再要让时,晁盖、吴用、公孙胜都不肯。三人俱道:“适蒙头领所说,鼎分三足,以此不敢违命。我三人占上,头领再要让人时,晁盖等只得辞职。”
林冲道:“这是笑里藏刀言清行浊的人!我实在本日放他不过!”王伦喝道:“你看这牲口!又不醉了,倒把言语来伤触我,却不是反失高低!”
王伦道:“何故推却?非是敝山不纳众位豪杰,奈缘只为粮少房稀,恐今后误了足下,众位面皮不好,是以不敢相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