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道:“何故推却?非是敝山不纳众位豪杰,奈缘只为粮少房稀,恐今后误了足下,众位面皮不好,是以不敢相留。”
三娘笑道:“师兄,举贤不避亲,我也觉着第五位该当师兄来坐。师兄在都城乃八十万禁军教头,操演兵马,排兵布阵,都有法度,正合适执掌盗窟一应兵马。”说完看了吴用一眼,吴用默不出声,晁盖却道:“正该如此,我等皆未曾掌管兵马,林教头任此职恰好。”
三人扶住林冲,只得坐了第五位,自此盗窟赋税由吴用该管,人手调剂由公孙胜该管,兵马则由林冲该管。
林冲道:“请学究先生做智囊,出运营策,参领事件,须坐第三位。事已到头,不必谦让。”三娘也道:“学究大才,盗窟赋税事件非他不成。”世人现在方无话,吴用只得坐了第三位,掌管盗窟赋税。
刘唐烦躁,也叫起来道:“恰是,晁天王之下,便该是扈官人,除她,旁人我不平!”公孙胜笑而不语,三阮也是鼓噪起来,三娘只得世人扶了,坐于晁盖下首。
林冲手拿尖刀,指着世人说道:“据林冲虽系禁军遭配到此,本日为众豪杰至此相聚,争奈王伦气度局促,嫉贤妒能,推故不纳,是以火并了这厮,非林冲要图此位。据着我胸怀胆气,焉敢拒敌官军,剪除君侧首恶首恶?今有晁兄,仗义疏财,智勇足备,方今天下人闻其名,无有不伏。我本日以义气为重,立他为盗窟之主,好么?”
林冲道:“公孙先生请坐第四位。”晁盖道:“却使不得。如果这等谦让之时,晁盖必须退位。”林冲道:“晁兄差矣!公孙先生,名闻江湖,善能用兵,有鬼神不测之机,呼风唤雨之法,谁能及得?兵将调剂之上,须得公孙先生掌度。”吴用不语,晁盖点头道:“正合吾意。”
三娘却朝公孙胜与刘唐两个略略点头,随后看着晁盖道:“保正哥哥休说这等话,保正哥哥威德一方,年纪又长,此前做生辰纲这事时,便是保正为领袖,现在正该保正坐此寨主之位,休要推让。现在方才火并一场,保正早早坐来,以安民气,不然众心浮动,大大不妙。”说罢又与林冲眼色。
林冲看了三娘一眼,只见她微微点头,随后大呼道:“先生差矣!我本日只为众豪杰义气为重上头,火并了这不仁之贼,实偶然要谋此位。本日吴兄却让此第一名与林冲坐,岂不惹天下豪杰嘲笑?若欲相逼,宁死罢了!弟有片言,不知众位肯依我么?”世人道:“头领所言,谁敢不依?愿闻其言。”
公孙胜道:“虽有些小之法,亦无济世之才,如何便敢占上?还是头领请坐。”林冲道:“只今番克敌制胜,便见得先生妙法。天王在上,下有宝鼎,恰是鼎分三足,我那师弟、智囊、先生,缺一不成,先生不必推却。”公孙胜只得坐了第四位。
晁盖道:“今番须请宋、杜二头领来坐。”那杜迁、宋万见杀了王伦,深思道:“本身本领寒微,如何近的他们?不若做小我情。”苦苦地请刘唐坐了第六位,阮小二坐了第七位,阮小五坐了第八位,阮小七坐了第九位,杜迁坐了第十位,宋万坐了第十一名,朱贵坐了第十二位,便是梁山一场小聚义。
林冲喝叫世人就于亭前参拜了,一面使小喽啰去大寨里摆下筵席,一面叫人抬过了王伦尸首自去安葬,一面又着人去山前山后唤浩繁小头子,都来大寨里聚义。林冲、三娘等一行人,请晁盖上了轿马,都投大寨里来。到得聚义厅前,下了马,都上厅来。
晁盖、三娘等仓猝扶起三人来。吴用就血泊里曳过甚把交椅来,便纳林冲坐地,叫道:“如有不伏者,将王伦为例!本日扶林教头为盗窟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