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地窟当中，笔划混乱，字字泣血，句句挟恨，哪怕相隔存亡，也能直入所见者之心。
他再看石壁。方才界渊指着石壁上的字奉告畴昔的事情，现在他再看笔墨，已能将境族笔墨读会七七八八。
界渊可贵惊奇了一下，便觉嘴唇被舌头挑开探入，握住他手臂的言枕词主动将舌伸入他的口中，略有生涩地舔过他的牙齿，又勾他的舌头共舞。
言枕词并没有笑。
“最早之前，在秽土还未构成之时，曾有一段光阴幽陆互生窜改，重生之儿多为畸胎，武者当中，正道之士停顿迟缓，魔道之士日趋精进……”
他们已经来到了坐地骸骨之前。
“九烛阴瓶在此地深处。这处所的枯骨不过养料罢了，更底下的东西，才是我们真正要处理的东西……”
他的手臂俄然被人拉住，转头之际，言枕词一步上前，覆上他唇。
言枕词重视到这些骸骨以后小小石碗，石碗靠石壁摆列，水流顺石壁泊泊流下，注满石碗。他悄悄害过，发明石碗一共一十三只，恰好和坐地枯骨数量相称，他们入此地后，并未立即身故，是否曾拿这小小一碗，以水维生？
方才一瞬，他不知为何，只觉界渊前行之际身形缥缈，似下一刻就要消逝面前。
只见最里头的枯骨背后写道：“九烛阴瓶归位，幽陆清浊均衡，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第三具枯骨答复第二人：“或许在九烛阴瓶不能用之前，会先被误入此地者抢走。”
他反客为主，勾着言枕词的舌头，细细咀嚼，渐渐挑弄，吞着相互口中的甜美，直到胸中的一口长气都耗损殆尽了，方才将人放开。
他沉声道：“你走得太快了……”
第四具则答前三者：“同喜同喜。身前之人莫问身后之事。便盼误入此地者有点天良吧？”三言答完，他自另起一行，再留条记，戏谑道，“妾已将身付幽陆，谁再管它春夏与秋冬！”
他行过枯骨，衣袍曳地，如曳灰尘。
而后还稀有言，言枕词未及一一看过，脚下俄然踢到一具骸骨。
“厥后境族中人发明六合清浊窜改，于幽陆当中寻觅可用之物，找到了九烛阴瓶。境族中人拿到此物以后，以秽土为阵图，以阴瓶为阵眼，以本身为开关，把持九烛阴瓶不间断的吸纳幽陆浊气，于瓶中转换，吐出清气。现在凶潮三百年才发作一次，算来全亏秽土与九烛阴瓶。”
“等我一步，我们一起走。”
本日是吹了甚么风，此人竟然这么主动？
这些早已消逝于长河的本相，这些过往中统统艰巨险阻，决定大义，哪怕始终隽刻在石柱之上，哪怕不时呈现双目当中，也早已无人熟谙，更无人影象。
一声未尽，言枕词心海风波未平，但笑容已自他眼角溢出，心湖以内，浑浊降落，廓清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