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也是百花生日,称作“花朝”,有道是“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万紫千红披斑斓,尚劳装点贺花神。”
一个黑影站在她的床前,撩着帐子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声“傻婆娘!”又不见了踪迹。
门口还另摆了桌案,上头摆着青绿的艾草窝窝、金黄的桂花糕、点红的桃花酥,都是供奉东君的好东西,本日也任凭街面上衣食无着的人们随便取用,结个善缘。
这一番话夹枪带棒的,刺得人群中好几小我面色或红或白。别人不晓得县令家的兰草是甚么景象,他们能不晓得?自从那株兰草不太好,夫人就将这青阳县里驰名的花匠圣手请了个遍,一人一个说法,一小我一个解法,照着施为,兰草并无好转不提,枯萎得日渐快了些。为这,夫人伤透了心,整日里懒洋洋地提不起精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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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枝笑了笑,自顾自地洗漱去睡了。
想着这些事情,倒叫竹枝健忘了考虑其他的。现在李记掌柜正满天下找她,此次两个地痞又是无功而返,人倒是见到了,可厥后竟然跑出来一个甚么黑衣人把人给放走了。赵三儿还好,只是被劈晕了畴昔,李锁就惨了点儿,那一脚大抵踢破了他甚么内脏,一向不断地吐血,请来的大夫看了都说是活不成了。
这几个老杀才,竟然还美意义在这斗花嘉会上提起这档子事情,还仿佛是县令夫人藏了名花,欲行甚么肮脏事体,不叫人晓得普通。阿美早就在背面气得跳脚,如果换了她来,指不定就将这一帮子人一顿臭骂。夫人怒斥了阿美,叫本身好生分辩。任凭铃铛常日里性子再是好,也忍不住刺了他们几句,要不然,他们还当这县衙的棚子是菜园子,随便指责不成?
本来还不过是想找株花儿罢了,找不找获得人都无所谓。这下闹出了性命来,就是结了死仇了。不消李记掌柜的叮咛,下头的地痞地痞儿们哪个不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力,要搜索这个奇特的小娘子,替本身兄弟报仇?就是常日里跟李锁没甚友情的,看在掌柜的那二十两银子的份儿上,也得是好兄弟不成?
竹枝一无所知,对着空荡荡的帐子想着白日的事情,越想越是好笑。黑衣人最后遁走,如何看都有几分逃窜似的狼狈,想着想着,又在梦里见到了阿谁场面,不由笑出声来。
吉利堆栈也不能免俗,一大早就在店门口摆了两盆桃花。这是仲春里常开的花草,宁国的花匠们早就能将高大的桃树种到盆子里头,培养出这一种专门看花的抚玩桃树,两盆子都开得灿艳多姿,看着就喜庆。
当下便有一名老者朝着县令大人拱手道:“大人,我等小民传闻尊夫人前些日子偶得一本兰草,是我宁国近十年未出世的新品,其叶健旺若古剑,其花暗香胜椒、芝,不知可否请出让我等一开眼界?”
县令也晓得夫报酬此事日趋肥胖,竟日不得欢颜。他本就是靠着岳家的势上位,常日里服侍夫人如同祖宗,夫人一不高兴,全部后衙都战战兢兢的,不是县令怯懦,就因为怕触了夫人的霉头,他都在冷冰冰的书房歇了好几夜了。听得铃铛如此说来,想必是得了夫人的指导的,当即也扳了脸,不悦道:“王东盛,不是本官藏私,你也闻声了,你家匠人都诊治不好我夫人的兰草,莫非要本官在这花棚里头放一盆烂草不成?这但是县衙的花棚,代表的是朝廷的脸面,如果有个不当,嗯哼……”
竹枝和纲领到堆栈去的时候,厨子另从蒸笼里头取了一盘子热腾腾的艾草窝窝出来,软糯适口,带着一点点青草的香气,吃得竹枝眉开眼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