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李记的大门,竹枝忍不住就想大笑三声,明天这事处理得算是顺利了。李掌柜也见机,直接就给了银子,倒比另行谈判得好。三百两银子虽说不算太多,不过能跟李记结下善缘,总算这两个动静没白卖。
她说得落落风雅,神采开阔,那里像是来赔罪的?李掌柜端起茶饮了一口,偷眼瞧向胡来俊,见他正跟另一个男人说话,对竹枝的话并不睬睬,便晓得胡来俊的意义是并不参合这事。可既然胡来俊大张旗鼓地进了李记的门,实则就是来给这妇人撑腰的,李掌柜那里会真的见怪?再说这小娘子情愿说出兰草的下落,他更是欣喜交集,一叠声隧道:“糊口不易,冯嫂子也是有难言之隐,李某那里会见怪?”
传闻他们要归去下河村,胡来俊很有些不附和的模样,不过想着那日竹枝说过,关头要看纲领的态度,也就没好多说甚么。再是亲如兄弟,又不是真的亲生兄弟,如何能置喙纲领的事情?不过他们既然是要去采购些东西,胡来俊便叮咛小福和李厨子好生看着店铺,陪着纲领两口儿往街上买东西去了。
本来是如许。李掌柜一听便松了口气,说白了就是要钱嘛,能用钱处理的事情就不叫事儿。当即笑着答道:“这倒好办,不晓得冯嫂子想开个甚么样的铺子?李某必然倾尽所能帮冯嫂子一把。”
两人掩了门出来,先往吉利堆栈去了一遭。来到青阳,承蒙胡来俊多方顾问,现在既然筹算归去一趟,少不得要告别一番。再者这一归去,到底是一两日回还,还是三五日回还都不得知。迩来雨水偏少,竹枝刚种下的两本蔷薇都是柔滑的,既不成少了水,也不能暴晒,如果俄然出了个大太阳,需得给它们搭上棚子。这些琐事胡来俊天然是不会理睬,少不得要好生奉求小福一番,趁便也请他没事去苦杏巷顾问一下才是。
至于如何跟李记去谈这事,竹枝还要考虑一番,可别好式微着,倒惹了一身骚返来。
中间纲领却愣愣地出声问道:“你不归去么?”RS
这态度可真是比前次好太多了,莫非是因为胡来俊的原因?竹枝惊奇地看了胡来俊一眼,转脸笑着起家施礼:“小妇人是来给李掌柜赔罪的。别的另有桩好处,要送给李掌柜。”
胡来俊挥挥手打断他道:“你一自夸就没完没了,快些坐下跟我弟妹把事情谈了,我们另有事儿呢!”那神采并不将李掌柜放在眼里,很有些教唆小弟的模样。
看在胡来俊的面子上,李掌柜按捺了心中迷惑,扬着笑容道:“如此,李某就先谢过冯嫂子了。不过李某是个买卖人,冯嫂子又是奉告兰草发展之地,又是送好处的,李某有些不敢接啊!”
竹枝早就想到他会有这个疑问,风雅地答道:“实不相瞒,小妇人手头略有积储,想要在这花草街上开个小店糊口,不过身无长物,还要请李掌柜多多搀扶关照才是。”
此人利落!竹枝心中更喜,笑着接了揣进怀里。
不过话说返来,这妇人说甚么见轻惭愧之情的都是屁话,唾手可得的银子她也不要,跟县令夫人拉好干系她也不肯,却把这好处送给本身。乃至连之前如何也不肯说出来的兰草下落也奉告本身,到底是打的甚么主张?莫非是有甚么诡计不成?
不过竹枝并没有如他设想的那般主动提及兰草的地点之地,而是另转了话头道:“小妇民气中惶恐,想了想,还是将这功德奉告李掌柜。之前县令夫人买走的那兰草死了,前几日她找到我,愿出高价想要再寻一株。小妇人考虑着,不如就将这兰草的下落奉告您,如许也好减轻我心中的惭愧之情。”
李掌柜先是一喜,立马却又沉着下来,悄悄策画。虽说这李记花草行的背景是自家伯父,可常言道“天高天子”,这青阳城里头做买卖,少不得要跟县令打交道。更何况现在这位县令岳家势大,如果能借着这兰草跟县令夫人搭上干系,于伯父也有好处。这妇人说的好处那里是银子那么简朴?对于李记来讲,好处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