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叹了口气,半垂了视线道:“大娘,不瞒您说,我也是没体例了。我是青阳县下河村儿的人,年前刚结婚,还没二十天,不谨慎出错跌进河里,差点儿淹死。可我婆婆硬是说我躺在床上发懒不干活,是叫邪物附了身,要烧死我。我那当家的也是个没本领的,任由爹妈搓圆搓扁。我娘家人就指着从我身上榨钱,死活倒是不管我的。就是嫁畴昔的时候,嫁奁也没给我购置一样。我实在是在青阳活不下去了,一起要饭到都城来的。我娘家有个哥哥在都城做事,往年就待我极好,只是被卖给了人家。他也是做人奴婢的,身不由己,照顾不了我那么多,我也只能先找个处所落脚,再想体例了。”
见了伴计和竹枝二人,她脸上忙端起笑来,在围裙上擦动手道:“是启才啊?今儿如何有空上大娘这儿来啊?”
到了小院儿外头一瞧,竹枝内心就极对劲。
屋子是早就腾出来了的,东西一应俱全,只要带上本身的东西就能住出去了。说到房钱的时候,周孀妇倒红着脸扭捏起来:“我也不晓得甚么个房钱算合适,前边儿老崔家的,是租给进京的举子,一个月一两二钱,妹子你也不轻易,就算个整数,按一两算吧?”
掌柜的可傻了眼,没想到都压到这个低价了,这妇人还感觉贵。但是两盆花草,一盆儿已经快死了,另一盆儿仿佛也差未几了,他狠了狠心,冲着竹枝的背影喊了句:“一两银子!”
这两盆植物如果放在宿世,保准大师伙儿一眼就能认出来,就是号称最萌最敬爱的多肉植物。叶片长长耷拉下来的是碧光环,另有个别号叫“小兔子”;另一盆儿肉嘟嘟圆滚滚的是熊孺子,像萌萌的小熊爪子一样,最受女孩子的喜好。
周孀妇膝下一个女儿年方十一,一个儿子年方九岁,恰是手头银钱严峻的时候。除了干点缝补缀补的活计,别的就只能绣几个帕子甚么的补助家用。京都居,大不易,虽说周府经常布施一二,但总归不是悠长。周孀妇想了想,禀报了周夫人一声,说是想招个租客,典一间屋子补助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