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去看子辛,只觉子辛身上光芒越来越盛,由轻如水的柔光突变得炽烈,英勇,如樊篱,如刀剑,长驱直入,光芒四射!子辛的身材越升越高,被亮光包裹着的身形越来越圆,终究挂在夜空,仿佛一轮圆月。
火目人看着苏鱼暴露赞美的神采,“本来行气玉佩铭不止能护体,连识海都能撑开樊篱,公然是珍宝。”
苏鱼脸涨大红,暴跳如雷。这火目人把无耻当聪明,把伤天害该当作理所当然。一个打算设想了十五年,天翻地覆,民气惶惑。操纵了多少人多少妖?害死了多少条命?竟这般一句没意义带过?自说自话,竟然还把本身夸得聪明绝顶,宽大仁慈,无所不能,听下来真让人气得七窍生烟。可恰好句句被他堵得死死的,饶是苏鱼再巧舌如簧,一下子也辩驳不出来,只能呱地,朝天吼怒一声!
子辛的气机漫过苏鱼,将他护起来。小小胎毛孺子,却毫不惊骇,只对着火目人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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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番摸索下来,贵斋主反应痴钝,瞻前顾后,踌躇不决,杀伐失策,实在不配与财神殿分庭抗礼。本觉得花农指定的人选应有惊世骇俗之才调,可惜不过尔尔。这局博得也索然有趣,毫偶然义。花农如果晓得自家的弟子蠢成这般模样,恐怕要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放屁!”子辛、苏鱼异口同声隧道。
火目人也朝画聊斋的方向望去,脸上的嘲笑变成了对劲的大笑。“花农自夸浑天仪破无可破,他必然想不到,他最对劲的弟子会亲手突破这个大阵!”
苏鱼身后一片光芒,面前一片乌黑,仿佛立于两个天下当中。两边天下滚滚生变,只要一双火焰般的眼睛,劈面黑暗中悬而不动。
苏鱼的骇怪不比发明子辛是女孩子还小,只呆呆地望着那一轮明月,心中的邪念、痛苦、思虑在不知不觉中全然消逝,灵台只留一片腐败。耳边传来血液在血管里缓缓地活动的声音,心脏跟着这光芒有节拍地跳动,仿佛本身浑身也生出月光来,忍不住抬起双手,想将这轮明月揽入怀中,与这明月光融为一体。
花师父的夺命之仇?苏鱼眉头再皱。江临所言,在路人识海中下禁术害了花师父的,不就是财神殿三大殿主之一吗?莫非这火目人韩天师就是三大殿主之一?级别竟如此之高,看来为了破浑天仪大阵,财神殿此次是动了大筋骨,势在必得了!江临以军官身份掩人耳目,所忌讳的不就是这些财神殿中的人精么?连江临都这般勉强责备,谨慎翼翼,子辛孺子单打独斗绝占不上甚么好处!
临江镜光芒垂垂暗淡,子辛翻手一变,镜子俄然消逝不见了。换之,她身上光芒大盛,在这浓稠厚重的黑暗中撑起一块空间。她双脚双手蜷曲在一起,长发相裹,好像一个未生的婴儿的姿式。
子辛双眼瞋目,高举镜子,白炽光再现,一道光柱击射出,正中猛兽眉心,击倒在地嗷嗷直叫,凶恶气势消逝殆尽。再一晃眼,韩天师已在他们面前,两团火焰在风中闪烁。临江镜再生白光,韩天师身周旋起飓风般的气机,飘在空中,一个厚重的气机生出樊篱,硬是把这道白炽光弹了归去。
“浑天仪确切是固若金汤,滴水不漏。可惜,大阵没有马脚,人却有马脚。孺子,我劝你还是看清时务,早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