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要一点点。
梁靖看得出来,却没出声。
萧敬宗也是以得以重用,升了中书令,成为三相之一。因mm和女儿位列贵妃,背靠萧家大族,权势更加显赫。
自从堂姐嫁为永王侧妃,武安侯府便跟永王紧紧拴在了一起,现在更会为家属而殚精竭虑,帮永王夺得皇位,令梁家权势更盛。
彼时景明帝四十余岁,自幼酷喜乐律,虽因政务繁忙,甚少有闲暇赏玩,却极能赏鉴。那女人年纪虽幼,一手琵琶却弹得比宫里最超卓的乐工还好,更别说生得花容月貌,眉眼动听,恰是女人家最美的韶华,哪怕只是温馨坐在花丛里,都是一道极美的景色。
次日凌晨特地传话给厨房,叫他们好生筹办给客院的菜,顺道叮嘱了菜名口味——相处了将近一月,梁靖用饭的口味,她算是摸得清清楚楚。
提起小萧贵妃,都城高低,几近无人不知。
梁靖回身看着她,有那么一瞬,在这张尚且稚嫩的脸颊上寻到了深宫女官的影子,单独站在暗夜里,藏着无贫苦衷。
梁靖的眼底一刹时凝起寒意,指尖按上剑柄,目光瞥见树下的衣裙时,才倏然松开。
谢鸿的这座宅院离州府不算太远,夜风里侧耳聆听,偶尔还能闻声高亢清丽的乐声随风断续传来,久久不断。
撇开君臣之别,永王娶了梁元辅的女儿做侧妃,又有姻亲之交。
……
不过他既然救了阖家性命,这话该当是可托的。
王谢萧氏养出的女儿都是美人,面貌教养无不出众,小萧贵妃更是此中俊彦。
萧老夫人带儿媳和孙女萧鸾入宫,天子下朝后路子萧贵妃的宫室,便被一阵琵琶勾住。
也是在当时,本来对太子非常恭敬的永王生出了异心,渐而有了夺嫡的筹算。
果然他是跟都城来往过的,不然何故晓得永王表里不一?
玉嬛不断念,“晏大哥也没眉目吗?”
玉嬛也晓得担忧没用,乃至在这滩浑水里,她一定能帮多少忙。
当晚,梁元辅便在客馆设席,满城有品级的官员依序作陪,歌乐丝竹,遥遥可闻。
而她想探听的事,他也算是给了点答案。
夜风清冷,蟾宫正明,闭上眼,还是影象最深处印刻的场景。
不过两日,景明帝便再度召萧鸾入宫,随后圣驾亲至萧府,迎萧鸾入宫,封了妃位。
玉嬛冷静记在内心,旋即绽出个浅笑,“夜深了,晏大哥也早点歇息吧。”
随行的王府长史派人来请,冯氏不敢担搁,当即带着玉嬛赶往客馆。
循着声音畴昔,便见一名十七岁的小美人坐在殿前花丛间,金钗红袖,慢拨琵琶。
直到四年之前小萧贵妃入宫。
若非世事奇妙,此时的谢鸿怕是早已丧命在秦骁剑下,这座府邸染了血,爹娘遇害,亲朋远在淮南,她即便逃出去,也无处藏身。本来该娇养的太师孙女,两度家破人亡,磨难无助时被永王救起,怎会不心生感激?
坐拥天下的皇权尚且会更迭,哪有一成稳定的泼天繁华?
若不是景明帝仍旧赏识太子的才气,尚未昏聩到拿江山讨美人欢心的境地,以萧敬宗的相权和两位萧贵妃在后宫的得宠,永王怕是早已盖过了东宫的风头。
而都城以外世家横行,剥削百姓,万千将士拼了性命保住大好国土,却民不聊生。
永王幼时脾气灵巧,与太子也处得敦睦和谐,算得上兄友弟恭,很有手足密意。
“不管是谁教唆,总脱不了都城的干系,就看如何审案了。”梁靖顿了一下,见她眼底仍有忧色,声音到底和缓了点,“这些事关乎朝堂,你担忧也没用。”
秦骁和行刺的人都关在州府衙门,梁元辅并未擅动。永王往狱中走了一遭,便又叫谢鸿胪陈当时的场景,顺道召见冯氏和玉嬛,哪怕是走过场,也想听听她们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