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实在已经病愈,是我坦白了伤势,请大人包涵。”
“梁——”谢鸿脸上尽是惊诧之色,“武安侯府的梁靖?”
谢鸿临时不知梁靖秘闻,将他瞧了半晌,终是一声感喟,暂未多言。
梁靖不觉得意地挑眉,唇角微动了动。
只不知这晏平究竟是何身份,掩门密探了半天,竟能令满脸笑容的父亲面露欢乐。
谢鸿叹了口气,渐渐将粥喝完了,才道:“秦骁亲身脱手,梁元辅也不敢私行做主,已经递了折子去都城。传闻永王即将来督察军务,这事大抵也会交在他手里。到时候又有得忙了。”
客院里,梁靖刚用完早餐,见一家三口齐刷刷过来,便朝谢鸿作揖。
她气哼哼地瞪他一眼,又记取他昨日挥剑杀人的狠厉,眼神没敢太硬气。
梁靖,梁晏平,本来是他!竟然是他!
……
“家父与大人有同僚之谊,长辈们当年的友情更是深厚。”
叮咛完了,玉嬛见谢鸿眉间尽是疲色,自发站到身后,帮他揉着两鬓。
“说不准。”谢鸿漱口毕,见玉嬛还站在身后,小面庞带着点笑容,便抚着她头发浅笑道:“这事儿爹会安排,你也别愁了,听话点,让你娘省费心就成。”
屋门被翻开,吱呀一声,立马吸引了玉嬛的重视。
梁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旋即道:“是,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是我。”
难怪当初听他报出“晏平”这名字时感觉耳熟,必然是梁元绍偶尔提过一两次。
“当初我重伤在身,确切是精疲力竭,倒在尊府后院。只是厥后发觉有人夜探尊府,图谋不轨,怕大人防备不周,才赖在府里留意动静。尊府于我有拯救之恩,也有昔日的友情,谢大报酬官仁爱,也不该被奸佞所害,先前不知对方图谋,没能提示大人。我并无歹意,还望大人别曲解。”
谢鸿就势坐下,回想昨日景象,细细一想,那青衣人的身影倒真跟面前的男人类似。
跟冯氏大抵说了秦骁的事,伉俪俩自忖跟秦骁并无过节,如此周到安排性命相胁,秦骁不吝亲身脱手,必然是跟都城里那潭浑水有关,不免添了忧愁。
如此看来,谢鸿是晓得了昨日真相。
他昨日是从衙署去看龙舟赛,以后遇袭回城,到现在,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官服,也没来得及换,起家往客院去。
十多年前韩太师名冠都城,以帝师的身份帮手天子,劳苦功高,而武安侯也合法丁壮,两人友情笃厚,定了儿孙婚约。但是朝堂波谲云诡,短长相争,韩府蒙冤被抄,几处被冒犯好处的世家赶尽扑灭,连口口声宣称韩太师为“韩叔叔”的梁元辅兄弟都不例外。
玉嬛松了口气,悄悄瞥了梁靖一眼。
这孩子……真是比大人还操心。
梁靖还是那副清冷姿势,微微躬身,“多谢大人。”
谢鸿却已站起家来。
谢鸿官居司马,虽是被贬谪,不及先前的长史之职,也算魏州的父母官,便冲他点了点头,道:“传闻晏公子昨日出门,半夜方归,有话要跟我说?”
心中翻江倒海,关乎性命的事,自须慎重,他将梁靖看了半晌,才道:“你当初的伤……”
只是彼时谢鸿不知那是梁靖的表字,未曾留意。
他当然晓得梁靖,十数年前就晓得,只是梁靖十岁入京肄业,随后又游历各处,参军边地,甚少回府。他又是三年前才到魏州为官,两人一向没见过面,更无从晓得他弱冠后取的字。
“难不成,教唆秦骁的真是那位?”
冯氏坐在中间,将小丫环端来的糯粥小菜挨个摆在他跟前,待屏退旁人,又低声道:“刺杀的人有了眉目,明天脱手救我们的呢?这魏州城里能打败秦骁的妙手未几,他又不留姓名,不知是甚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