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嬛脸上一红,只感觉冯氏实在想太多,连人家秘闻都没摸清就说这些。
老夫人上了年纪,最看重的便是儿孙合座、承欢膝下。这一年没见梁靖的面,好轻易盼到孙儿返来,脸上堆满了笑意,亲身起家将他扶起,握着梁靖两只手不肯放开,尽管高低打量。
氛围有半晌难堪,明显梁靖对沈家女眷只要客气,没半点即将融为一家的靠近。
这哪儿跟哪儿呀!
她便点了点头,“如何,莫非那位鼎鼎大名的魏州才俊要返来了?”
玉嬛抿着唇笑了笑,没说话。
几近无需多看,梁靖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梁老夫人的筹算,母女俩心知肚明,只是先前没捅破,不过各自测度罢了。
“传闻过些每天会到,正赶着梁老夫人的寿辰。他们可贵阖府齐备,又有永王殿下在,寿宴怕是会办得很昌大。”
他跟梁靖见过面,当初梁玉琼嫁入永王府做侧妃的时候,正巧梁靖受命回京办事,去拜访过。不过当时永王已有夺嫡之心,而梁靖跟太子友情甚密,不像梁家其别人断念塌地,以是有些隔阂。
一起奔驰,梁靖额间排泄了精密汗珠。
那人城府颇深,神出鬼没的,虽无歹意,却叫人不敢轻信。
原觉得玉嬛跟梁章相处得挺好,她会稍有眷恋,听她决然回绝,倒是不测,“你不肯意?”
“他啊……”玉嬛没想到话头会俄然转到他身上,绞着衣袖,“提他做甚么。”
现在梁靖返来,他跟沈柔华的事便得推到台面。不管终究梁靖是否会点头,这口儿一开,梁章的事便也推不得了。玉嬛即便是个缩头的鸵鸟,也无处可躲,干脆早点说清楚,免得出岔子。
沈夫人含笑点头,直夸梁靖幼年有为,又有胆识,考了进士还能去边地参军历练,现在回了魏州,定能襄助梁家,成绩一番奇迹如此。
“你父亲家书里提过的事,晏平你可考虑过吗?方才那沈女人你也瞥见了,面貌长相不必说,别说我们魏州城,就是搁到都城里,那也是出挑的。操行也好,性子温良端方,进退有度,实在是百里挑一的好女人。你感觉如何?”
施礼罢,酬酢了一阵,不过是问路途是否顺利,边关景况如何。
他出世时传闻命格不太好,梁元绍和薛氏都是趋利避害的性子,加上当时处境确切不太顺,即便对亲生骨肉也有几分芥蒂,不像对宗子似的万般心疼。且梁靖上有兄长撑着流派、下有幼弟博取宠嬖,他夹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倒是在老侯爷膝下承教更多。
梁靖也没辩论,只站起家来,“我想去见祖父,他身子不好,我在外一向很顾虑。”
遂开口劝道:“娶妻娶贤,她的丰度也算过得去,先娶出去放着,也配得上你。”
这跟家书中的语气别无二致。
“这是甚么话!”薛氏跟梁元绍换个眼色,是让他开口的意义。
目光扫见梁靖那张纸条时,却又停驻半晌。
——倘若他晓得故交遗孤尚且活着,会是如何的态度?若他见到玉嬛,会不会稍觉安慰,卸下心头压了多年的重担?
梁靖面色未动,仍旧直白道:“父亲操心了,可我不会娶她。”
梁元绍对沈柔华倒没执念。
武安侯府是魏州地界数一数二的人家,那正厅等闲不肯用,仆妇来往都绕道而行。
只是事已至此,也只能任凭儿子和儿媳安排。
厅中摆着冰缸,中间主子拿风轮扇开冷气,倒不感觉暑热。
何况当□□供时那阴沉冷厉的模样实在吓人,玉嬛感觉,她还是躲着点比较好。
都督府长史的女儿沈柔华,爹娘成心娶给他的那位。
中间梁老夫人笑了笑,起家让他扶着,“走,一块畴昔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