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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嬛挣不脱他的桎梏,扭开首,他的吻便落在脖颈,带着潮热的气味,挪向肩窝。
天翻地覆,万念俱灰。
玉嬛明白那意义,要么做恭敬听话的妃嫔,要么死。
余光瞥畴昔,看到一段颀长的金簪。
等玉嬛略微温馨点,才柔声道:“朕曾承诺娶你,是至心话。哪怕现在不能封你为皇后,也会封你为妃,乃至贵妃,等朕握紧权益,便能废了杨氏,让你入主东宫,再也不宠幸旁人。玉嬛……”
说罢,拂袖拜别。
溽热的呼吸落在耳侧,放在畴前是浓情密意,现在却如鲠在喉。
“你就如许……不肯意跟着我?”
李湛握着她柔嫩手臂,不舍得罢休,连声音都变得和顺。
新帝即位,世家仍旧占有各处,几近与皇权平分秋色。但是好处相争,相互排挤仍未停止,皇后入主中宫不到半月便被废入冷宫,他那位在宫中封妃的堂姐因病而逝,曾为永王夺嫡立下汗马功绩的梁家,也被政敌打压,阖府问罪。
窗外有合欢花团团簇簇,她的声音藏着歉然,傲视之间娇美委宛。只可惜在永王府浸得太深,不知是挂念那份尊荣还是挂念永王,执意要留在宫内里,终究香消玉殒,令人扼腕。
“第五天了,玉嬛,你想清楚了吗?”
玉嬛垂眸不语,外头跟来的老寺人却像是撑不住,收回几声沉闷的咳嗽。
有闷哼模糊传来,没等他回身擒贼,背后铮然之声不竭,弩.箭如雨,兜头罩下。
李湛捻着金簪在指尖打个旋,插回玉嬛发间,在她脸颊摩挲,也没有被违逆冲犯的愠怒,“冤案昭雪,父皇做不到,朕更不成能做到。但是玉嬛,除了此事,其他的承诺满是至心。宫里最好的住处会留给你,想通厥后找朕。”
李湛眸色微沉,单手握住她,铁箍似的,在玉嬛试图掰他时,蓦地伸臂将她抱进怀里。
她闲坐了整整两日,滴水未进,终究将酒液倒入杯中。
“你——”李湛眼底掠过不悦,低声道:“如何还是如此固执!”
半月前大行天子驾崩,遗诏由永王秉承大统。现在丧事过半,礼部慎重筹办,择定后日行即位大典。永王府的旧人们也都翘首等候,盼着能跟进宫服侍主子,调换繁华恩宠。
甜美的酒液入喉,带着滚烫的辛烈味道,毒火般烧入脏腑。
“晓得父皇为何正视你,怀王叔为何帮着你吗?”他退开半步,把玩着簪子,在手背划出一道红痕,“当初的冤案,并非父皇昏庸,而是世家逼迫太过,父皇只能舍弃太师,免得危及皇权朝堂。这些年他始终心存惭愧,晓得你是太师的孙女,才成心善待。”
数年之前太子与永王夺嫡,政见相左,势如水火。
“别闹了,玉嬛!”声音抬高,如同斥责。
“朕会做,但不是现在。”
不晓得是那里来的,一端握在她手里,另一端抵在他颈边。
内里春雨淅沥,模糊想起数年之前,也是如许连缀不断的雨里,她跟奶娘落魄瑟缩,永王锦衣而来,朝她伸脱手,端贵俊伟,唇边带着笑,如芝兰玉树。而后救下她性命,一语道破她的出身与委曲,珍惜照顾,还承诺帮她。
那双眉眼特别标致,藏着书画大师都难以形貌的灵气。
倘若太子还在,那几位心系百姓的清正重臣还在……
阖府高低暗自欢乐,除了被困在这里,格格不入的她。
——昭雪永无能够。
近乎三年的禁止肖想,几近每个夜晚都想抱着她,哪怕不是颠鸾倒凤的温存,拥在怀里都是令人满足的。可当时她是他亲手送进宫里的女官,隔着森严宫禁,遥不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