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测的神情逼真而天然,她眨了眨眼,惊诧道:“她……被绑了?”
一众贵妇们道贺酬酢,熙熙攘攘地两炷香罢,各自被梁家两位夫人安排退席,冯氏则被梁老夫人请进了珠帘隔开的内间。
这边少女苦衷半遮半掩,水榭通透的凉厅里,冯氏也正想着此事。
说话间,还踱步到中间桌上,顺手斟了杯茶,推到她跟前。
全部后园也环绕这方湖泊而建,山石花木、亭台楼阁交叉掩映,湖的西边是一带游廊相连的水榭,戏台暖阁俱全,修得精美娟秀,供女眷们用。东边则恢弘巍峨些,一座三层的阁楼耸峙,里头尽是男客。
窗边那双黑靴缓缓踱步过来,衣角微摆,闲庭信步似的,最后停在她面前,隔着两三步的间隔,一动不动。
玉嬛哪故意机赏识,只初闻此事般惊奇抬眼。
玉嬛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跟冯氏说,只能跟着走。
冯氏欠身浅笑,“我倒是想寻摸,只是南边儿老夫人操心,前阵子递信过来,说是有合适的人家了。她白叟家向来心疼孙女,我想着该当是很好的。”
玉嬛被侍卫领出来,就见永王负手站在窗边,锦衣端贵,玉冠束发。
玉嬛跟冯氏心有灵犀,换个眼神便猜得大抵,心头一桩石头落下。
绕过曲廊水榭,湖上并无直抵对岸的通道,须从岸边绕行。
玉嬛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发地收紧。
玉嬛只当作不知,仍只埋头嚼着蜜饯,没理睬含混摸索,旁人只能作罢。
永王召见她?
她端方施礼拜见,那位回过身,抬了抬手,“免礼。”
梁老夫人还在外头受几位要紧男客拜寿,这一带便是两位梁夫人筹措。妇人们坐于厅中,女人里端庄如沈柔华者,天然是陪坐在侧,不肯猖獗,活泼安闲如季文鸳的,不爱被拘束在厅里,正在外头闲逛,看看湖波杨柳。
按理说,太子和永王夺嫡,东宫决计打压谢鸿,淮南谢家虽不像武安侯府忠心不二,也是暗中帮着永王的,她身为谢家女儿,该与家属同心,帮手永王查案。
……
梁家是魏州俊彦,谢府乃淮南高门,虽说谢鸿现在正不利,梁老夫人倒是一贯的客气。
玉嬛依言起家,也没敢冒然直视,只垂眸盯着空中。
端五出过后,季文鸳挂记玉嬛,曾派人捎信体贴,玉嬛也递信欣喜过,说统统无恙。只是毕竟牵涉刺杀的重案,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这段光阴谢府成心谢客,季家除了体贴外,也没多登门,两人尚未见过面。
她实在还挺恋慕季文鸳,有中意的人,且家世丰度都还配得上。平常据她瞧着,沈令君待季文鸳也格外留意,恐怕就等着两家捅破这层窗户纸,沈家请人上门提亲,便能皆大欢乐了。
“带着呢,那孩子好动,见着季女人就先说梯己话去了。”
她掐的时候还挺准,坐下来没多久,梁老夫人便从东边返来了。
玉嬛一眼扫见季文鸳,跟冯氏说了声,便凑到老友跟前。
季文鸳放了心,谈及她的近况,倒是非常舒畅——趁着暑热气候往城外别苑住了几日,去郊野骑马,往寺里乘凉进香,逛得不亦乐乎。传闻前阵子还遇见了沈令君和梁章他们,书院的学子凑风雅热烈,玩曲水流觞,季文鸳也跟着玩了一阵。
永王身量颇高,垂眸盯着她,暴露点驯良的笑,“前阵子她有事外出,却一向没返来,被人给绑了。秦骁的案子关乎令尊安危,本王又传闻她跟你有过旧怨,以是特地召来问问,这件事,你可晓得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