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多少让梁老夫人绝望,“已经定下了吗?”
全部后园也环绕这方湖泊而建,山石花木、亭台楼阁交叉掩映,湖的西边是一带游廊相连的水榭,戏台暖阁俱全,修得精美娟秀,供女眷们用。东边则恢弘巍峨些,一座三层的阁楼耸峙,里头尽是男客。
她摸索罢态度,便没再多言,等玉嬛和季文鸳一群女人们来拜寿时,瞧着人群里丰度身姿出挑的少女,另有点恋恋不舍。
“嗯。”永王点头,挪开折扇,目光在玉嬛唇上绕个圈,“秦骁刺杀令尊,现在困在狱中却不肯供出幕后主使。秦春罗被绑走,怕是有人借机威胁,禁止办案。本王是在为令尊讨公道,女人若晓得些甚么,尽可说出来。”
梁家是魏州俊彦,谢府乃淮南高门,虽说谢鸿现在正不利,梁老夫人倒是一贯的客气。
她掐的时候还挺准,坐下来没多久,梁老夫人便从东边返来了。
说话间,还踱步到中间桌上,顺手斟了杯茶,推到她跟前。
魏州城里就只武安侯府有爵位,家属百年运营加上梁元辅督八州军权,兼魏州刺史,梁家在魏州的职位不言而喻。
她端方施礼拜见,那位回过身,抬了抬手,“免礼。”
玉嬛被侍卫领出来,就见永王负手站在窗边,锦衣端贵,玉冠束发。
这边少女苦衷半遮半掩,水榭通透的凉厅里,冯氏也正想着此事。
半晌后,才听他问道:“秦春罗的事,你传闻了么?”
冯氏虽心疼女儿,毕竟不是亲生,婚事上怕还是有点避嫌的心机。
那男人一起沉默,引着玉嬛到了一处抱厦前才立足,“殿下就在内里,谢女人请。”说罢,朝门口值守的侍卫拱了拱手,回身走了。
永王身量颇高,垂眸盯着她,暴露点驯良的笑,“前阵子她有事外出,却一向没返来,被人给绑了。秦骁的案子关乎令尊安危,本王又传闻她跟你有过旧怨,以是特地召来问问,这件事,你可晓得甚么?”
他生得面如冠玉,虽出身皇家,说话却暖和,那眉峰微挑,自有风华。
……
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梁府周遭的几条街便渐渐堵起来,百姓都晓得是侯府办寿,羡慕之余,也忍不住嚼舌根,不知这显赫鼎盛的侯府里究竟是多么气度。
这多少叫人遗憾,但各自姻缘都有天定,强求不得,老夫人活到这年龄,信赖这个。
按理说,太子和永王夺嫡,东宫决计打压谢鸿,淮南谢家虽不像武安侯府忠心不二,也是暗中帮着永王的,她身为谢家女儿,该与家属同心,帮手永王查案。
玉嬛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跟冯氏说,只能跟着走。
玉嬛只说没大事,她在府里该吃吃,该喝喝,跟畴前无异。
窗边那双黑靴缓缓踱步过来,衣角微摆,闲庭信步似的,最后停在她面前,隔着两三步的间隔,一动不动。
秦春罗?
且谢鸿也晓得此事,若该跟永王坦白,谢鸿怕早已说了,哪轮获得她?
但是秦春罗是她设法骗出去的,那晏平救了阖家性命,更加可托。
玉嬛一眼扫见季文鸳,跟冯氏说了声,便凑到老友跟前。
玉嬛的身份她也是晓得的,出自外室,只因谢鸿佳耦豪情好,当嫡女般捧在掌内心,有家世丰度撑着,那点瑕疵算不得甚么。
“这年纪的女人,脾气活泼好动才好。”梁老夫人往外睇了一眼,隔着半敞的窗扇,公然见玉嬛跟季文鸳并肩站在湖边,柳丝低垂,裙裾微摇。窗边风拂出去,带着湖面的潮润冷气,她心境甚好,就势道:“传闻季家已在寻摸人家了,夫人这还没动静呢?”
玉嬛哪故意机赏识,只初闻此事般惊奇抬眼。
回过甚,冯氏眼底明显藏了担忧,朝她比个嘴型——“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