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保护清查的动静天然报到了他跟前,永王自问没在这别苑放值得人盯着不放的贵重物件,便没太放在心上,只叫人留意搜索,看对方动了哪些东西,又叫随身侍卫防备,免得遇见刺客。
床榻间因梁靖的突然突入而略嫌逼仄, 他的呼吸落在耳边,玉嬛下认识躲了躲。
信笺举起,宽袖自腕间滑落,堆到肘弯,他手臂上一道红痕夺目,血排泄来留下蜿蜒陈迹,那伤口尚未愈合,颀长而极深的裂缝,瞧着就很疼。
措置了伤口,瞧着没甚么事,玉嬛便将东西收好,“我先回屋,梁大哥慢走不送!”
底下传来一声闷闷的“哦”,梁靖拿出当初做标兵的本领,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说罢,独自出屋关上屋门,留他在屋里对灯看手札。
这便是不满她们冒然突入的举止了。
玉嬛内心一紧,倒是眉眼微沉,嘲笑了声。
小女人没颠末波折,碰上永王那般人面兽心的,没准就会着道儿。
玉嬛也不傻,猜得梁靖是有隐情,便叫石榴先到屋外等着。他两人了解的光阴也不算短,先前梁靖受伤时玉嬛经心照拂,他也肯顺着她情意做些奉迎的小事儿,没半分越矩的行动,石榴信得过自家女人,乖乖退出去,掩上门扇。
这婚约,可不能再担搁下去!
当天夜晚,梁靖践约而至。
“秦骁刺杀令尊,背后的主使必然位高权重。你这么聪明,应当看得出来,我府里在为永王效力,而我跟永王……时至本日,他们仍不晓得,当日梭子岭救人、劫走秦春罗、暗里查秦骁的人是我。”
遂垂眸笑了笑,没对视他的目光,只屈膝道:“未曾惊扰,谢殿下体贴。”
内间里安温馨静的没了旁人,她解了罗袜,锦帕裹着的手札还好端端的在腿上绑着,拆下来一瞧,无缺无损。只是她当时怕手札滑落,绑得太用力,腿上勒出了两道陈迹,经这半日行路,有些淤青,悄悄按了下,模糊作痛。
玉嬛想了半天赋悄悄吁了口气,垂下脑袋,手指头抠着桌面,闷闷隧道:“好吧,这事就算了。当初受伤赖在我府里,也是为此?”
公然,她是要算账的。
……
玉嬛低低叹了口气,也临时没空管这点伤,只瞧着那一沓手札。
他说完,端倪微凝,悄悄看着玉嬛。
梁靖瞥了一眼,“无妨。”
异化着气恼的体贴,敬爱得叫民气痒。
秦骁的案子早已告终,玉嬛也不知他还在折腾甚么, 不过信赖还是有的。
天涯间隔,那双杏眼里清楚藏着不满,梁靖唇角动了动,半坐起家。
“嗯。”梁靖点头,“在梭子岭的事以后,我便坦白了身份。但令尊没奉告你,为何?”声音降落,眉眼冷僻,他将一只手臂闲闲撑在桌上,俯身低眉觑她,等闲反客为主。
“是奴婢考虑不周,惊扰了女人,还请女人别见怪。”她屈膝为礼,面露歉然之色。
玉嬛目光微紧,“又受伤了?”
梁靖续道:“我留在这里另有事要做,这东西你设法带出去,免得损毁。今晚找你。”因玉嬛低头时青丝从肩头滑落,贴在他脸上,便顺手拈住。
站了半晌,她已将屋子瞧过,没见甚么非常。怕这位娇养的令媛当真计算礼数,到永王那边告状,永王失了颜面又心疼这般娇滴滴的美人,活力惩罚,哪敢再逗留,当即告了声罪,带着两位丫环出去。
当梁靖的身影越墙而入时,石榴惊得差点惊呼,玉嬛却瞪了一眼,“来得这么晚。”
玉嬛回到榻上,那里另有睡意,扯下帘帐趴到床边沿,提起层层累坠的帐子,恰好对上梁靖的眼睛。她摆出个气鼓鼓的模样,居高临下地觑他,低声诘责,“梁大哥,还真是巧,这么快就见面了。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