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女人呢?”永王又看向玉嬛,眼底一派风清月朗。
玉嬛撇撇嘴,接过纱布,帮他将伤口包裹起来。
目光落在她柔滑脸颊,如画眉眼,那只手不听使唤地抬起来,帮她捋到耳背后。
既然梁靖说这是永王跟秦骁来往的证据,自是跟谢家息息相干的。她游移了半晌,终是没忍住,拆开此中一封。是秦骁寄出的问安手札,前面是封复书,看那干枯的墨迹和纸笺光彩,二者应当都是数年前的。
梁靖唇角动了动,任由她谨慎翼翼地撒气。
“那如何办?”梁靖抬眉睇她,惯常冷僻深沉的眼底带了笑意,直勾勾盯着她。
秦骁虽是个卤莽的武夫,事关性命时却还算留了些心机。跟永王来往的函件若放在秦府,一旦东窗事发,永王必会设法将秦家的东西毁得干清干净,不留半点陈迹。倒是息园长年空置,又是永王的地盘,秦骁溜出来找处所藏着,神不知鬼不觉。
梁靖觑着她,心神微动,蓦地发觉玉嬛在绑纱布时加了力道,不由皱眉低声道:“疼啊。”
他决计讳饰又古怪的行迹,在这番解释后,垂垂变得清楚——难怪他救人和鞠问秦春罗时都戴着面具,在秦骁的事上翻云覆雨,在外却只是梁家二公子的清贵之态。想来,在梁府尽忠永王的时候,他帮着的另有其人。
……
秦骁跟永王之间,竟是来往如此密切吗?
玉嬛睇了床边一眼,见锦帐悉索,从速特长指头按住,低声道:“不准偷看!”
屋里灯烛被风吹得微晃,梁靖搁下信笺,慢条斯理地取下衣袖,眼底仍有暗色,唇角却不自发地勾起。
幸亏有惊无险。
玉嬛则坐在凉亭下入迷,将旁人遣退。
公然,她是要算账的。
冯氏见她无恙,也放了心,自归去坐着打盹,外头的声音亦渐渐远去。
站了半晌,她已将屋子瞧过,没见甚么非常。怕这位娇养的令媛当真计算礼数,到永王那边告状,永王失了颜面又心疼这般娇滴滴的美人,活力惩罚,哪敢再逗留,当即告了声罪,带着两位丫环出去。
秦骁的案子早已告终,玉嬛也不知他还在折腾甚么, 不过信赖还是有的。
梁靖几乎发笑,只好站在桌边,手撑着桌案,躬身道:“我的身份,实在令尊早就晓得。”
“一只手不好使。”他说。
外头风动树梢,蹭过窗扇薄纱,悉索作响。
玉嬛内心翻个白眼,摇着头去里间找药箱。先前梁靖客居时用过的东西都还在,整整齐齐摆在柜中,她寻了一段柔嫩纱布,找了止血的药粉拿畴昔,就着壶中早就放凉的水渗入纱布递给他。
潜伏谢家那么久,也该堂堂正正地,以梁家后辈的身份拜访谢鸿了。
异化着气恼的体贴,敬爱得叫民气痒。
幸亏她懂端方,没带男人,进了屋子,年长的往冯氏那边去,年青些的便来看玉嬛。
梁靖续道:“我留在这里另有事要做,这东西你设法带出去,免得损毁。今晚找你。”因玉嬛低头时青丝从肩头滑落,贴在他脸上,便顺手拈住。
眼底暗色渐浓,她的指尖触到手臂,像是羽毛落在心间。
……
这回秦骁见永王靠不住,便将藏匿在息园的东西奉告陈九,除了函件,另有旁的,堪为铁证。只是他仗着先前息园防卫松弛,东西藏得明目张胆,偏巧永王本日在园里,保护甚多,扳连得梁靖不慎露了点马脚,几乎被人发明。
玉嬛还是抱着锦被昼寝的模样,半抬眼眸,伸手拢着青丝,“甚么事?”
“咳——”梁靖长身站着,扫了一眼石榴。
底下传来一声闷闷的“哦”,梁靖拿出当初做标兵的本领,僵着身子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