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永王又闲扯几句,终究肯放人时,笑吟吟地施礼辞职。
玉嬛的手已在袖中攥紧。
对侧温馨了一瞬,红袖掀起纱帘,暴露张姣好的面庞,倒是沈柔华。
她状若偶然地跟出去,从伴计处探得玉嬛上了楼,便紧随上去。
沈柔华到底内心有鬼,便想着偶遇玉嬛,抛清干系,不留半点把柄。
酒楼里,永王酒过三巡,因感觉闷,到凉台上散心,目光环顾,便瞧见林间那抹丽影。
贵女间是非很多,沈柔华毫不是良善的菩萨,遇见看不惯的,也会脱手使绊子,只是每回都能有秦春罗这般刀剑递过来,她顺手用完,还能抛清本身,半点不获咎人。
乘船劳累,登岛以后,冯氏便带世人去酒楼,歇着喝茶, 吃几样小菜。
那行动鬼鬼祟祟,似是趁人不备躲藏普通,永王眸光微沉,却没动声色。
岛上亦有酒楼, 因本日天阴欲雨, 客人甚少,有些冷僻。
为掩人耳目,便临时在此下榻,未曾回城。
却本来,怀王那边竟然也有祖父遗物。
湖外十里丹桂,湖上种的却都是海棠, 有清丽娇媚的名品,亦有高壮富强的老树。
她微觉惊诧,抬眸时,刚好对上永王的眼睛。
母女俩靠窗坐着, 看外头水雾濛濛,碧树碧绿,倒是好景色。
怀王的名头玉嬛天然传闻过,当今景明帝的亲弟弟,虽甚少插手政事,却极得信重。
说话间,踱步到玉嬛身边。
沈柔华在魏州高门贵户间长袖善舞,得大家夸奖,凭的便是行事全面。
哪怕不为她太师遗孤的身份,就凭这仙颜气度,这般女子也足以令人起意。
气候阴着, 来游湖的人未几,母女俩带着贴身仆妇丫环乘一只画舫, 主子仆人在四周跟着。船上带了熟食糕点,母女俩缓缓游湖, 后晌时刚好到达湖上一座岛。
昨日玉嬛推却请柬后,她内心起疑,怕玉嬛瞧出端倪来,便命仆妇刺探行迹。传闻玉嬛母女俩是泛舟游湖,离春晖楼不算太远,心中更确信玉嬛是成心为之。
是以今晨和几位女人玩到晌午,便以身子不适为由分开,直奔这座岛。
冯氏笑个不止,忙叫仆妇归去取蜜饯,玉嬛便仍抬头渐渐儿挑。
“怀王叔手上也有些铜鼎铭文,还是当年韩太师留下的。”永王缓缓踱步,目光却黏在玉嬛脸上,见她眉心微跳又强作平静,心下已是洞然,“提及那韩太师,虽犯了事开罪,才学倒是冠绝都城,可惜了。你既有这天禀,不如本王将你举荐给怀王叔,如何?”
沈柔华舒畅地吹着潮湿的风掐时候过来,公然远远就见玉嬛进了这酒楼。
玉嬛下认识的后退半步,就势屈膝为礼,“殿下过奖,家父胸中有真才实学,民女只是略懂外相。”
那样过分靠近的姿势令沈柔华内心砰砰直跳,怕人发觉,从速躲进对侧雅间。
且怀王身在皇权中枢,她要为祖父伸冤,必得回都城去,若能得他半分助力……
自打在春陵阁见过一次,少女的仙颜他便不时惦记取,特别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叫人看了念念不忘。比起都城里见惯的公侯闺秀,她身上又别有清丽婉媚的味道,拜见时姿势盈盈,礼数分毫不错,暗里里又灵动得很,像是话本子里修炼成精的狐狸,灵巧又滑头。
永王原筹算过两日回城后再召她,现在有缘遇见,岂能放过?
他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在玉嬛施礼时虚扶,“免礼吧。”
“也不算叮咛。”永王抬颌命侍卫出去,道:“听闻谢大人酷好金石碑文,政事闲暇之余,常会揣摩清算,你也常会帮他?可见虎父无犬女,上回在息园,你父女二人的言谈,叫本王印象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