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被铁索捆着转动不得,因伤势太重,几近昏倒,不复平常龙精虎猛之态,可见伤他的人动手有多狠。
事涉两位朝廷命官,秦骁既然亲身出马,又有妙手暗中护着谢鸿,背后绝非私家恩仇那样简朴。都城里太子和永王斗得正狠,太子比来决计打压谢鸿是人尽皆知的事,现在谢鸿碰到刺杀,不免让人遐想到他。
可现在有妙手埋伏,他没有一击必胜的掌控,若还恋战留下蛛丝马迹,恐怕会把本身栽出来,得不偿失。
她总感觉,刚才那穿青衣带面具的人有点眼熟,只是那身冷厉叫人胆怯,不敢逼视。救人后转眼分开,不肯叫人瞥见真脸孔似的,古怪得很。那般出众的技艺,绝非父亲请的镖师能比,来得又及时,仿佛晓得本日会出事,过分刚巧。
谁知比及夜深人静,也没见他在府里现身。
且因永王生性聪明,读书聪明,更能多得几分喜爱,只因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太子又在东宫运营多年,便始终循分守己。
剑尖刺破皮肉骨骼,断臂收回咔嚓声响,连同满盈的血雾,触目惊心。
谁晓得,此人不显山不露水,暗里却藏了妙手!
这么巧?晏平伤势未愈,平常在府里漫步都撑不了太久,现在就能孤身外出了?
梁靖脱手如电,躬身一拳将他打晕。
“那里来的贼子,竟敢刺杀朝廷命官!”卖力巡查这一带的小头领徐英纵马而来,人未至,声先到,一声高喊底气实足,哪怕身边只要四五个侍从,也喊出了兵强马壮的气势。
秦骁眼底当即浮起嘲笑。先前刺客夜探谢府,被重伤捉走后,他便感觉奇特,没想到谢鸿一介文官竟然会有那样周到得力的防护。因都城里催得紧,他派出的人连番得胜,便只能亲身出马。
一群人忙着缉拿受伤的刺客,给府衙报案,玉嬛仍旧紧贴峭壁站着,目光落在远处——
樵夫打扮的刺客重伤镖师,扑向谢鸿,那峭壁顶上俄然有人纵身跃下,拦路救护。
玉嬛面色泛白,目光所及,唯有穿越狠斗的身影。两个陌生的男人护在身前,青衣的那人带了件银铸的面具,血迹斑斑点点,殷红夺目。他的身形有点眼熟,脱手却狠辣冷厉,像话本里令人胆怯的浴血修罗。
……
玉嬛跑得微微喘气,“晏平呢?”
他死都没想到会遇见这般劲敌,瞪圆了双眼,挣扎了下想要逃脱。
“有人跟着吗?”
徐英进兵马司没多久,曾受过谢鸿照拂,瞧着满地血迹,心惊之余,从速翻身上马,“谢大人可有毁伤?”
黑马一声哀呼,被箭支的力道掀着,朝峭壁那边倒下,马车亦随之翻往里侧。
五合香是冯氏在淮南时配的,平淡幽微,与草木暗香类似,却极淡,若非长年利用极其熟谙这味道的人,很难发觉。
小丫环垂下脑袋,“晏公子说他去去就回,不让人跟着。”
且方才她仿佛闻到一缕熟谙的香味,幽淡而转眼即逝。
换完衣裳,喝了杯茶压惊,玉嬛见冯氏仍未开门,便仓促往客院跑去。
朝廷命官在山路碰到刺客突袭,对方来势汹汹,谋取性命,这事儿报到刺史梁元辅跟前,世人皆惊。待受命探查凶案的人返来,梁元辅揭开此中一人的面具时,更是心惊肉跳——
这头测度横生,忙得晕头转向,谢府里,玉嬛也是脚步仓促。
旋即如鹰飞扑,拼着被对方刺伤,长剑毫不踌躇地刺入秦骁脏腑。
设了防盗, 比例一半哈~^^ 谢鸿前阵子留意,请了几位镖师临时护院, 本日冯氏出门时也带了三四位。现在碰上歹人,各自拔剑相迎, 斗成一团。谢鸿虽是文官, 却也有胆气, 掀帘出了马车, 瞧见劈面凶神恶煞, 当即朝长随递个眼色,让他飞奔去请近处巡查的兵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