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很都雅,带着美意似的,眉眼勾人。
长史遂走至跟前,附在耳边低声道:“那老妇人招认过,当年她偷偷被送走,只带了跟梁家订婚的那枚信物。卑职查过,当年武安侯给的是枚安然扣,殿下瞧她的脖颈。”
“是有人暗中庇护。”
说罢,朝侍卫抬了抬手,便有人引着玉嬛先进了侧间。
“卑职还没查明。”秦骁毕竟只是个武将,杀人的事办得顺手,要抽丝剥茧顺蔓摸瓜,却没那本领,只照实道:“谢家核心有人护着,刺客去了三回都没能成事,卑职才亲身脱手。谁知对方占了先机,在梭子岭设伏,那人武功极好,部属不是他的敌手。”
“谁?”
莫非也是发觉了谢玉嬛的身份,成心拉拢当助力?
玉嬛却无端想起梁靖那句“表里不一”的评价来,没敢对视他的目光,恭敬垂眸。
提到有人脱手相救,永王便问:“那人长甚么模样,你看清了吗?”
“阿谁戴着银色面具的人?”
永王盯着他,也从这位铁血男人的眼底发觉稍许害怕。
秦骁瞳人骤缩,有点慌乱地昂首看他。
玉嬛本日穿得严实,领口几近到了锁骨,从那衣领裂缝往里瞧,也只要稍许乌黑。
倒是那起伏的弧线曼妙,秀腮雪颔,肌肤柔滑得没半点瑕疵。
阁楼正厅的门长年不关,当中墙壁上悬了幅字,跟石壁上的一模一样。
“他戴着面具,穿戴身……”她歪着脑袋想了下,“很浅显的青衫,武功仿佛很短长。”
长史会心,便退开半步,道:“端五那日谢鸿在城外遇刺,夫人和女人也在当场。殿下受命查清此案,为策全面,还须听两位说说当时的场景。”
过后,便轮到玉嬛。
永王啜了口茶, 目光落在玉嬛身上, 随口道:“免礼。”
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娇养闺中,见个蛇虫虎狼都能吓破胆,更别说血淋淋的刺杀了。
在朝堂打压贬谪,公开里又派人庇护,这东宫葫芦里卖的究竟是甚么药?
这类事只是走过场,她当然清楚。莫说她和玉嬛不心虚,哪怕真有猫腻,隔着这么多天,该串供词的也都串好了,鞠问也无用。遂平埋头神,说得不慌不忙,想探探永王的神采,那位却尽管低头拨弄桌上茶具,未曾昂首。
这语气里半是利诱,半是威胁。
“放心,刺杀得胜罪不至死,多的是东山复兴的机遇。本王会照顾你的妻女,只要秦将军会办事,将来繁华尊荣,岂止一介小小的都尉。”
如果长命锁之类的东西,这段细细的红线难承其重量,安然扣却小而精美,不似金银沉重,倒还真有能够。
耳边便是他的声音,“令尊为官勤奋,这回蒙受无妄之灾贬回魏州,本王都感觉不平。你也别怕,既然本王要查此案,必会将背后真凶连根拔起。今后,也不会再有人敢伤令尊。”
永王点头,摆驾出了客馆,直奔州衙大狱,伶仃提审秦骁。
玉嬛点了点头,“当时民女吓坏了,以是没能看得太清楚。”
玉嬛点头,将龙舟赛后阖家往碧云寺进香,途中遇袭又被人救下的颠末说了,只是不知梁靖的秘闻,有些细节便说得甚为恍惚——归正要紧的事她都跟父亲说过,谢鸿若感觉需求,肯建都会说明白,她没需求添乱。
狱卒侍从都已屏退,唯有永王和长史站在阴暗的刑具旁,贵重精美的锦衣锈了金丝银线,被汹汹火把照着,有暗沉的光芒。而那衣袍中间,便是花腔百出的刑具,上头是积累了多年的干枯血迹。
这般娇滴滴的小美人,果然是当年太师府上的遗孤?
玉嬛跟着冯氏往里走, 每个拐角门口几近都有保护,阁楼前则是王府仪仗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