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掌里捏着张纸条,是卷入藐小的竹筒递出去的,上面只要两个字——秦骁。
到了这般局面,以沈柔华善投壶的名声,那边几近稳操胜券。
沈柔华顺水推舟,婉然笑道:“是呢,这花圃里有很多都是外头见不着的名种。”
她的面貌生得不错,父亲秦骁是正四品的折冲都尉, 伯父又是魏州驰名的富商富商, 有钱有权。魏州城常有宴席, 少年男女们也能借机会面, 她本就贪慕梁家权势, 见年纪相若的梁章翩翩少年风韵出众, 芳心暗许。
“那秦女人如何总如许?”冯氏想起那女人,也感觉头疼。
算下来, 最能够让梁老夫人打主张的, 就是三公子梁章。
秦春罗争的就是颜面,认定了没人比得过沈柔华,便哼了声,“一回如何够。”
“那不可!”秦春罗还希冀争回颜面,“我们再比一局,就一局,必定能赢。”
她晓得老友深藏不露的秘闻,既然激将,必是成心给秦春罗经验。
不过女儿家情窦初开,各自都藏着苦衷,秦春罗那点七弯八拐的小算盘也就几个常来往的女人们能揣摩几分,长辈们全然不晓得。若跟冯氏解释其中启事,还得把本身拖下水,没需求,遂含混道:“大抵跟她五行犯冲吧,会面时总要闹点不镇静。”
筹议摸索的语气,仿佛是赶鸭子上架底气不敷,怕输了丢人。
冯氏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秦骁虽是个粗暴的武将,跟谢鸿却没过节,宦海上偶尔遇见,也都客气有礼。谁知教出个女儿,倒是这般爱挑刺谋事,不知是小女人脾气使然,还是受了爹娘的影响。
轮到这边,玉嬛先投,也只进了两支——按本日设的间隔,女人家大多都这点本领。
见玉嬛闲逛,便往亭旁指了指,“沈姐姐想玩投壶,缺两小我,一起尝尝么?”
沈柔华原只是想找小我投壶解闷,哪料秦春罗会招来这事儿?
三言两语商定了,秦春罗自发胜券在握,嗓门不低,吸引了很多人来,一道去凉亭,跟沈柔华说了。
“秦将军。”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将那荷包晃了晃,“认得吗?”
“那要不——”玉嬛偏头想了下,“输一局算半个月?”
秦骁心中一沉,看了半晌,便踱步到狱门跟前。
玉嬛勉为其难,“那……好吧。”
而梁章阿谁胆小妄为的小混蛋, 她可不能碰。
周遭有人喝采,玉嬛挽着季文鸳的手,笑得安闲,“一局半年啊,秦女人别忘了。”说着,两人作势要走。
待第六支稳稳投出来,秦春罗的神采唰地就变了,中间沈柔华也面露惊诧。
玉嬛有点坐立不安,趁着有新客到来, 老夫人分神号召的工夫, 跟冯氏说了一声,从速挽着老友季文鸳的手溜今后厅, 去梁家那满城闻名的花圃里看风景散心。
秦春罗脸上已然露了对劲之色,就等季文鸳投偏落败。
两侧栽的杨柳樱桃都已长得极高,繁密葳蕤的枝叶掩映,清风微凉,道旁的民房几近都将临街一面改成了店铺坊肆,马车驶过,目光所及是绫罗绸缎、金银器物,鼻端则不时有酒香混着饭菜的香味窜来。
“传闻别苑里你跟人比投壶,还赢了?”
秦春罗没甚么急智,被俄然问起,竟自语塞,想不到除了金银器物外的彩头。
“是吗?”秦春罗被泼了凉水也不泄气,反而一笑,“传闻都城的女人们常会比试投壶射箭,你跟着令尊在都城待了几个月,还没学会呀?不会也没事,归正返来了,我教你。”
“谢女人——”挺熟谙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刁恶语气, “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