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昂都城晓得，他在盯着她看。
且谢鸿也晓得此事，若该跟永王坦白，谢鸿怕早已说了，哪轮获得她？
她端方施礼拜见，那位回过身，抬了抬手，“免礼。”
……
玉嬛深感不测，没敢担搁，只寻个换衣的由头，同石榴走出去。
永王身量颇高，垂眸盯着她，暴露点驯良的笑，“前阵子她有事外出，却一向没返来，被人给绑了。秦骁的案子关乎令尊安危，本王又传闻她跟你有过旧怨，以是特地召来问问，这件事，你可晓得甚么？”
玉嬛跟冯氏心有灵犀，换个眼神便猜得大抵，心头一桩石头落下。
她掐的时候还挺准，坐下来没多久，梁老夫人便从东边返来了。
“嗯。”永王点头，挪开折扇，目光在玉嬛唇上绕个圈，“秦骁刺杀令尊，现在困在狱中却不肯供出幕后主使。秦春罗被绑走，怕是有人借机威胁，禁止办案。本王是在为令尊讨公道，女人若晓得些甚么，尽可说出来。”
不测的神情逼真而天然，她眨了眨眼，惊诧道：“她……被绑了？”
按理说，太子和永王夺嫡，东宫决计打压谢鸿，淮南谢家虽不像武安侯府忠心不二，也是暗中帮着永王的，她身为谢家女儿，该与家属同心，帮手永王查案。
冯氏已经在水榭外等着了，她的中间则是个王府侍从打扮的男人。
叮咛完了，玉嬛见谢鸿眉间尽是疲色，自发站到身后，帮他揉着两鬓。
这抱厦离男客们的阁楼有段间隔，明显是给永王这等高朋安息所用，周遭并无闲人。
玉嬛一眼扫见季文鸳，跟冯氏说了声，便凑到老友跟前。
这动静多少让梁老夫人绝望，“已经定下了吗？”
玉嬛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发地收紧。
季文鸳放了心，谈及她的近况，倒是非常舒畅——趁着暑热气候往城外别苑住了几日，去郊野骑马，往寺里乘凉进香，逛得不亦乐乎。传闻前阵子还遇见了沈令君和梁章他们，书院的学子凑风雅热烈，玩曲水流觞，季文鸳也跟着玩了一阵。
冯氏有点歉疚，但玉嬛和梁章并非良配，要不伤两边颜面，便只能找遁词，“说是差未几，等外子得了空，还筹算带玉嬛回南边一趟，不孤负白叟家的苦心。”
玉嬛只当作不知，仍只埋头嚼着蜜饯，没理睬含混摸索，旁人只能作罢。
梁老夫人眼底的失落显而易见，却还是笑了笑。
窗边那双黑靴缓缓踱步过来，衣角微摆，闲庭信步似的，最后停在她面前，隔着两三步的间隔，一动不动。
冯氏欠身浅笑，“我倒是想寻摸，只是南边儿老夫人操心，前阵子递信过来，说是有合适的人家了。她白叟家向来心疼孙女，我想着该当是很好的。”
秦春罗？
端五出过后，季文鸳挂记玉嬛，曾派人捎信体贴，玉嬛也递信欣喜过，说统统无恙。只是毕竟牵涉刺杀的重案，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这段光阴谢府成心谢客，季家除了体贴外，也没多登门，两人尚未见过面。
他生得面如冠玉，虽出身皇家，说话却暖和，那眉峰微挑，自有风华。
她提起沈令君的时候，眼神语气都比平常温和，决计躲避，反而欲盖弥彰。
玉嬛被侍卫领出来，就见永王负手站在窗边，锦衣端贵，玉冠束发。
玉嬛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跟冯氏说，只能跟着走。
冯氏虽心疼女儿，毕竟不是亲生，婚事上怕还是有点避嫌的心机。
一众贵妇们道贺酬酢，熙熙攘攘地两炷香罢，各自被梁家两位夫人安排退席，冯氏则被梁老夫人请进了珠帘隔开的内间。
永王召见她？
半晌后，才听他问道：“秦春罗的事，你传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