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索罢态度,便没再多言,等玉嬛和季文鸳一群女人们来拜寿时,瞧着人群里丰度身姿出挑的少女,另有点恋恋不舍。
她端方施礼拜见,那位回过身,抬了抬手,“免礼。”
窗边那双黑靴缓缓踱步过来,衣角微摆,闲庭信步似的,最后停在她面前,隔着两三步的间隔,一动不动。
玉嬛的身份她也是晓得的,出自外室,只因谢鸿佳耦豪情好,当嫡女般捧在掌内心,有家世丰度撑着,那点瑕疵算不得甚么。
冯氏有点歉疚,但玉嬛和梁章并非良配,要不伤两边颜面,便只能找遁词,“说是差未几,等外子得了空,还筹算带玉嬛回南边一趟,不孤负白叟家的苦心。”
接客收礼的侧门几近水泄不通, 冯氏和玉嬛的马车往平常女眷走的偏门去, 那边已然来了很多客人。青石板铺好的巷子里, 马车首尾相接, 管事仆妇们忙着号召带路,见了冯氏, 领头那人认得, 从速指了稳妥的人迎入府里。
无需昂都城晓得,他在盯着她看。
隔着粼粼湖水,男女来宾互不相扰, 热烈氛围却能相互传染。
玉嬛只当作不知,仍只埋头嚼着蜜饯,没理睬含混摸索,旁人只能作罢。
那男人一起沉默,引着玉嬛到了一处抱厦前才立足,“殿下就在内里,谢女人请。”说罢,朝门口值守的侍卫拱了拱手,回身走了。
这边少女苦衷半遮半掩,水榭通透的凉厅里,冯氏也正想着此事。
这抱厦离男客们的阁楼有段间隔,明显是给永王这等高朋安息所用,周遭并无闲人。
宴席过半,曲乐正酣,随行而来的石榴靠过来,靠近她耳边低声道:“女人,夫人找你呢,说是永王殿下召见。”
玉嬛跟冯氏心有灵犀,换个眼神便猜得大抵,心头一桩石头落下。
冯氏又说了些拜寿体贴的话,梁老夫人便笑着请她喝茶,道:“到了这年纪,旁的都在其次,最挂怀的却还是儿孙们。今儿夫人过来,可带了玉嬛么?”
玉嬛深感不测,没敢担搁,只寻个换衣的由头,同石榴走出去。
玉嬛一眼扫见季文鸳,跟冯氏说了声,便凑到老友跟前。
全部后园也环绕这方湖泊而建, 山石花木、亭台楼阁交叉掩映, 湖的西边是一带游廊相连的水榭,戏台暖阁俱全, 修得精美娟秀, 供女眷们用。东边则恢弘巍峨些, 一座三层的阁楼耸峙, 里头尽是男客。
永王召见她?
玉嬛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发地收紧。
季文鸳放了心,谈及她的近况,倒是非常舒畅——趁着暑热气候往城外别苑住了几日,去郊野骑马,往寺里乘凉进香,逛得不亦乐乎。传闻前阵子还遇见了沈令君和梁章他们,书院的学子凑风雅热烈,玩曲水流觞,季文鸳也跟着玩了一阵。
绕过曲廊水榭,湖上并无直抵对岸的通道,须从岸边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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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动静多少让梁老夫人绝望,“已经定下了吗?”
且谢鸿也晓得此事,若该跟永王坦白,谢鸿怕早已说了,哪轮获得她?
冯氏欠身浅笑,“我倒是想寻摸,只是南边儿老夫人操心,前阵子递信过来,说是有合适的人家了。她白叟家向来心疼孙女,我想着该当是很好的。”
他生得面如冠玉,虽出身皇家,说话却暖和,那眉峰微挑,自有风华。
叮咛完了,玉嬛见谢鸿眉间尽是疲色,自发站到身后,帮他揉着两鬓。
但是秦春罗是她设法骗出去的,那晏平救了阖家性命,更加可托。
武安侯府占地广, 后院里引了死水围成一方湖,东西各有两三里。